盛夏举起了手,程川刚好抬头看到了,他走了过来,小声问:“怎么了?”
“殷嘉瑞好像发烧了。”盛夏指了指殷嘉瑞。
“啊?”程川看了眼后面空调,“你去把空调温度开高一点,天天十几度风对着人吹肯定感冒。”
程川看着满脸通红的殷嘉瑞,说:“盛夏,你陪他去校医室量个体温。”
“走吧。”盛夏把空调调高到二十三度,又带着殷嘉瑞走出教室。
“是不是着凉了?”盛夏问,“你可以带一件外套来,不然一直吹着也冷。”
“我位置一直在这,以前都不这样的。”殷嘉瑞皱着眉,“而且我也没有经常吃一些很冰的东西,我睡觉的时候被子也盖得很严实。”
“啊?”盛夏也觉得奇怪,“那你等会儿和何老师请个假到医院去检查吧。”
“不要。”殷嘉瑞摇头。
盛夏拿他没办法,静静地带着他到医务室去。
殷嘉瑞的手有点抖,还是盛夏帮忙量的体温。
他解开了几颗扣子,锁骨那一块露了出来,很明显。
盛夏看着那块锁骨,感觉殷嘉瑞比之前要瘦了一些。
“好了。”五分钟后,殷嘉瑞拿出体温计。
校医接过体温计,看了一眼:“烧到三十八了啊,是不是最近有是吃冰的又是吹空调受凉了?”
“我没怎么吃冰的。”殷嘉瑞说,“但是教室空调是对着我吹的,不过之前都没事的。”
“之前没事现在可说不定,你现在找你班主任去签一个假条,回去休息休息。”校医说。
殷嘉瑞本来不打算去找何欢的,可她直接一个电话打过去,也没办法了。
殷嘉瑞独自走向何欢的办公室,刚好在门口碰见她。
他跟着何欢走进办公室,何欢拿出请假条让他写,还问道:“怎么突然发烧了?是不是空调一直对着你吹?要不要给你换个位置?”
殷嘉瑞一听到换位置,立马拒绝:“不用了,我到时候带件外套来就好了。”
“行吧。”何欢点点头,“你给你妈......你小姨打个电话吧,让家长带你去一趟医院。”
“嗯。”殷嘉瑞看着何欢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都是手机,“我没带手机来。”
“没带啊。”何欢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把电话那一页打开递给殷嘉瑞。
殷嘉瑞一点也不想让林延管自己,打给舅舅又太莫名其妙了,她只好拨通了外婆的电话。
“你是谁啊?”里面传来谭绣的声音。
“殷嘉瑞。”殷嘉瑞小声道。
“瑞瑞?瑞瑞你怎么了?”谭绣问。
“我发烧了,你可以来学校接我去医院吗?我身份证都在包里。”殷嘉瑞说。
“好,瑞瑞你等一会儿啊,外婆现在就出发。”电话里是谭绣起来时沙发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殷嘉瑞把手机还给何欢,说:“是我外婆来接我。”
“好,那你在这里等一下吧。”何欢说,“最近是不是天气热起来,天天吃冰激凌受了?”
“没有,我没怎么吃。”殷嘉瑞说。
“那平时在家里有没有一整天都开着空调?”何欢问。
“我都是只开二十七八度的。”殷嘉瑞说,他自己都搞不明白,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发烧了。
“二十七八度还好啊。”何欢也觉得奇怪,“那你先去教室里收拾一下书包吧。”
殷嘉瑞回到教室里,把重要的东西都收进书包里。
中午的太阳很大,殷嘉瑞眯着眼走出校门,来到谭绣身边。
谭绣打着太阳伞,看到前面都是树,便把伞收起来,带着他坐在旁边的公交亭。
“是不是着凉了啊?”谭绣摸了摸殷嘉瑞的额头。
“我感觉不是,我被子有好好盖,也没怎么吃冰激凌,空调开得也很高。”殷嘉瑞说得有点急,“外婆,我不太想去医院。”
“为什么?”谭绣问。
“我不想吃药。”殷嘉瑞想起会不会是因为抑郁症,他不想在外婆面前再一次和抑郁症挂上勾。
“瑞瑞,你烧到多少度了?”谭绣问。
“三十八。”殷嘉瑞回答。
“那我带你回去吧,我备了一些药,你多休休息。”谭绣看着开来的公交车,带着殷嘉瑞上去。
殷嘉瑞坐在公交车上,和小时候一样,头靠在外婆的肩膀上。
“瑞瑞,是不是心情不好?”谭绣问,“好像心情不好也可能会发烧。”
“我不知道,感觉也没有很差,也没有很好。”殷嘉瑞说话声音闷闷的。
但是身体不舒服,总担心一些有的没的。
到了家里,谭绣先到阳台去,给林延拨通了电话。
“喂,妈?怎么了?”林延的声音出现。
“嘉瑞发烧了,现在在我这。”谭绣说。
殷嘉瑞躺在沙发上,右手搭在沙发边缘,胳膊以下都是悬空的。
他感觉自己晕乎乎的,眼睛也变得酸涩。
他看着外婆从阳台走进来,蹲下去从抽屉里拿出一盒退烧药。
殷嘉瑞喝下了难喝的药,又躺在了沙发上。
谭绣拿起小板凳,坐在殷嘉瑞身边,摸了摸他的脸颊,说:“瑞瑞都长这么大了,今年就要成年了,时间过得真快。”
殷嘉瑞想配合着笑一笑,可却动不了。
“外婆。”殷嘉瑞嘀咕着,“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谁啊?”谭绣问。
“我不太想说。”殷嘉瑞的脑海里仍然都是他的脸,根本甩不出去。
“瑞瑞,有喜欢的人很正常,谁都会在上学的时候有喜欢的人。”谭绣说“能被我们瑞瑞看上的,肯定很好。”
“他很好,但是我感觉我没有他好。”殷嘉瑞的半张脸快要陷进沙发了。
谭绣看着眼角红红的殷嘉瑞,感觉他特别委屈,怪心疼的:“没有的,瑞瑞也很好的,外婆最喜欢的就是你了,舅舅也喜欢你,悦悦也喜欢。”
殷嘉瑞不知为何,还有些感动,他抱着抱枕,问:“外婆,你接受那种恋爱啊?”
“我觉得只要对方是真心的,那像家境啊,贫富啊,还有性别啊,都没关系。”谭绣回答。
听到“性别”,殷嘉瑞感觉自己放下了一百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