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上,女使蹑手蹑脚地扶着黎溪往房间里走。宅子里静悄悄的,黎溪似乎懂了些什么,也学着女使的样子,跟随她轻声且快速地前进着。
“这府上还真大呀!”黎溪一边观望一边在心里感叹。
到了房间后,女使忙服侍黎溪更衣。
躺在床上的黎溪,眼珠子看着屋顶滴溜溜地转。她兴奋地毫无睡意,回想着方才的情景。
她脑海中的画面由那位李公子转到了自己身上。“不对啊,梦里的我应该认识这位公子才对呀。为什么他们都认识我,可我却对周围的事物一无所知呢?”
想着想着,她翻了个身,“哎呀,别想了,反正都是梦,梦醒了还得继续在现实中做卑微打工人。”自言自语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嘶——”一股刺痛感从脑门迸发。
痛觉如此真实,她不由得又在心里泛起了疑惑。
可是很快,她就打消了疑惑,之前也不是没在梦里痛过。
她想,既然是梦,她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她要喊那个女使过来,却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那个,来人?”
不一会儿,那个女使便过来了。
“姑娘,什么吩咐?”
“你叫什么来着?”黎溪语气有些调皮。
女使瞬间面露疑色,道:“您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我叫半落啊。”
“哦,那我的大名什么?”黎溪继续问道。
“姑娘,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方才受伤了?您,您别吓我……”半落呆呆地看着黎溪道。
黎溪在心里嘀咕,“她还真慌了,有趣!”
随后,她清了清嗓子,“你就说嘛,我叫什么名字。”
“赵瑶。”半落表情僵在脸上,端详着黎溪,“姑娘,您这是在和我说笑,对吧?”
“我可不是在和你说笑,跟你实话说了吧,我根本不认识你……还有那位李公子。而且我也不叫赵瑶。”黎溪端坐在床上,期待着半落的反应。
半落的神色明显更慌张了,上前了两步,表情关切又焦急,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黎溪嘴角翘了翘,强忍笑意。
“这可如何是好?李公子之前就劝说您今晚不要行动,这下……”她说着上前想要轻抚黎溪的后脑勺,“您可是伤了脑袋?”
黎溪将她的手移开,“哎呀,没有,我毫发无损。”
“您今晚是去寻找亡母遗物的,这下可如何是好?要是主君和大娘子知道了……”
“等一下!”还没等半落说完,黎溪忙打断她,“亡母遗物?是什么东西?”
“是一支金丝攒珠簪,前些日子被人偷了去。”半落压低音量道。
黎溪想起自己也有一支簪子。
那天她加班到很晚,回家时路过夜市,在一个古香古色的小摊位上一眼就看中了一支簪子,金丝缠绕成海棠花朵的形状,粒粒珍珠串在一起,简约精致,正中她的喜好,标价九十九元。
黎溪全款将簪子买下,回家后将它摆在书桌上,还特地发了朋友圈。
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新买的簪子竟在梦里成为道具之一。
黎溪正这样想着,半落开口问道:“姑娘,您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这支簪子的线索还是李公子提供给您的,他还嘱咐过您先不要轻举妄动。”
“哎呀,骗你的,你去睡吧。”黎溪说完便躺下了。她心想反正这是梦,早晚会醒,问那么多没什么用处。
其实,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梦见自己身处古代了。
她的上一个梦很短,氛围悲伤。
梦里,她目睹了自己的“母亲”躺在床上一点一点咽气。
她还是个小女孩,“母亲”临走前气息微弱地对她说让她学会保护自己,一定要努力平安地长大。
这个梦是那样的情真意切,她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看到母亲去世后,悲伤的情绪奔涌而出。
直到梦醒之后,她还久久不能抽离出来,就连在早高峰的地铁上,她还在回味这个梦。
虽然梦里的“母亲”她现实中并不认识,可一声声的“瑶儿”却持续回荡在她耳边。
她不敢想,如果躺在床上的那个人是自己现实中的母亲会怎么样。
上次与父母不欢而散,她心中还残留着怨气。她心里刚冒出来一个要给妈妈打个电话的念头,但很快便被她打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