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然转了下手上的扳指,问身后跟着的小厮刘小姐现在何处。
“公子,您忘了?从小姐那儿离开时,刘小姐正巧过去找她一同赴宴。”
“是么……”
“对了,我方才走得匆忙,将玉佩落在了燕然那儿,你去取了来。”
那小厮得令正要走,祁嘉然又喊住他,看向东阳道:“也是赶巧,不如你把东西给他,叫他交给刘小姐,也省得她那边多跑一趟了。这天寒地冻的,你也能早些回去,少受些罪不是?”
东阳谨记余蕊的话,摇头回道:“劳公子费心,我在这儿等着就是。东家说了,叫我必须交到刘小姐丫鬟手上,我可不敢不听她的。”
碰巧碧水找了过来,看到东阳便要过去,又见祁嘉然也在,心思一转,上前行礼笑道:“原来祁公子在这儿,祁小姐方才还说要找公子呢!”
“燕然找我作甚?”
“说是您把玉佩落下了,她说那玉佩您向来不离身,若是丢了定然着急,叫我们若是见到您一定告诉您及时去拿。”
“她有心了,”祁嘉然扭头对小厮道:“听见了?还不快去拿?”
那小厮忙应声跑去了。
碧水趁势拉着东阳去到一边,低声问道:“可是余老板和越掌柜那边有事?”
东阳刚拿出信,就被她抢了去,背对着祁嘉然藏到了袖中,扬声道:“我知晓了,你且去回,待过了这几日,小姐便过去,那些胭脂可一定要给她留着。”
待刘熙念看了信,不由喜上眉梢。
祁燕然将信按到胸口,暗自松了口气。能不嫁去王侯之家便好,至于复仇之事,她会另想法子帮哥哥的。
此时的祁嘉然正满心失望,他出了府便是想要迎秦湘王,不料刘熙念的兄长刘晋华传信回来,说是王爷受寒,近日不便动身,想是要在驿站多留些日子。
王妃之事,若不能早些定下,他总归不安心,何况王爷若是对燕然无心,他也要早做打算。
如今遇到此等情形,打乱了他诸多筹谋,如何不叫他难受!
气急之下,他手中马鞭扬起,纵马越过城门,去到荒野上驰骋,好疏解心头烦闷。
路上遇到一对主仆骑马与他交错而过,他瞥了一眼,并未在意。
倒是那位主子被他带起的冷风吹得一阵寒颤,不禁抱怨道:“这么冷的天,他是有什么急事不成?”
见黑衣人并未回应,他喝道:“黑羽!”
“王爷,属下在。”黑羽松了缰绳,在马上垂首行礼。
赵轻寒无语扶额,“罢了,我们快些进城。还有,别叫我王爷,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被发现抓回去。”
黑羽从善如流:“是,公子。”
“这天可真冷,早知道昨夜不该在溪林镇歇息。”
赵轻寒吩咐黑羽提前在驿站附近的溪林镇备好了房间,本想着晚上下着雪不好赶路,却没想到第二天雪积得这么厚,连天儿也更冷了几分,叫他都有些受不住了。
两人将进城时,赵轻寒摸了摸脸,问道:“这人皮面具能用多久?”
“回公子,一年足矣。”
他放了心,和黑羽找了间客栈住了进去。
小王爷倒是没心没肺,好不自在,却不知那厢苏佑清回房后发现人不见后,有多焦急。
纵然他留了信,但王爷安危岂可忽视,只这事也不好叫人知道了去。
苏佑清只能暂时将这事压了下来,找来亲信派人去寻王爷的踪迹,另修书一封,连同秦湘王的信一道送去了京城,只盼皇上不要过多怪罪才是。
外面又来了些不舍得眼看荣华富贵从眼前溜走的官吏,他也不再有心思应付,一概以王爷偶感风寒,不便见人应付了事。
又听到巡按御史家公子前来,他敛去脸上的情绪,取出帕子擦去额上冒出的薄汗,理顺因为忙碌一夜而褶皱的衣裳,方才出门去见人。
“刘公子,昨夜歇息可好?”
刘晋华放下茶杯,起身作揖道:“多谢苏公子关心,一切都好。听闻王爷病了?”
苏佑清不由长叹一声,“正是,许是昨日撞了风,今天就病得起不来床了。”
“那去云安城之事?”
“也只能暂时耽搁下来了,唉,劳烦刘公子来迎,没料到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刘晋华忙道:“王爷贵体为重,我劳累一点不算什么。可需要请大夫?我这就派人把云安城最好的大夫带过来。”
说着便要出去吩咐,苏佑清抬手拦住道:“不劳公子费心,王爷带了太医,这会儿已吃过药睡下了。”
两人又寒暄两句,刘晋华便说要即刻回城禀告父亲此事,这才止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