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允听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看的贺朝再次笑了起来。
在贺朝的印象里,自家父亲的表情还没今日见到的多,要不是了解自家亲爹的脾性,贺朝都要怀疑亲爹是不是面摊了。
贺允的表情很快又恢复了严肃,严肃中还透着狐疑:“你说那姑娘是离丫头?”
贺朝重重的点了点头。
贺允的表情虽然还透着疑惑,但肉眼可见的轻松了很多。
贺允的确轻松了很多,今日从赵家一回来,就被自家夫人拉着长吁短叹,忧心忡忡的说了一堆,硬要自己亲自过来训一训儿子。
贺允拗不过,片刻没歇就来了栖园,从回来到现在连口茶都没喝。
既然自家夫人的担心已经不存在了,贺允自然就想立刻离开。
贺允这么想着,便转身往外走。
一只脚都跨出书房的门了,瞬间想起了什么,将跨出门的脚又收了回来,神色狐疑又复杂,复杂中似有什么话不可言说,欲言又止了几次后,直接拍了拍贺朝的肩膀,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红木小箱子:“那箱子里的东西……仔细看。”这次倒说的真有些语重心长了。
说完又拍了拍贺朝的肩膀,才出了门去。
贺朝一头雾水的走到桌子前,看着父亲特意交代要仔细看的这只红木小箱子,轻轻打开。
只见里面是满满一箱书册子,贺朝疑惑的拿起一本,随意翻了一页,面色复杂的朝着书房门看去,那里已经没有贺允的身影了。
贺朝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被怀疑不会行房。
世家男子通常在十五岁左右时会排通房丫鬟,甚至有的世家在十三四岁就安排了。
二夫人在贺朝十五岁时问过一次,但被贺朝拒绝了。
并非贺朝对此事不感兴趣,而是觉得和谁做那事不都是自己吃亏?这怎能便宜了别人?
既然不能身体力行的了解这些事,贺朝就搜罗一些书来了解。
而现在,自己竟被爹娘怀疑自己不会!
贺朝越想越气,能惹得爹娘怀疑,定是周离那边暴露了什么。
贺朝“砰”的一声将红木箱子合上,又将其放到书架的角落,气不顺的回了后院。
周离已经沐浴过了,就连脸上浓厚的妆容也重新上了一遍,此时正让人摆饭。
算算时辰,贺朝也该过来了。
周离正想着,就听到门被大力的推开。
周离向门处望去,见贺朝一脸憋闷滞气的表情,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周离回想了一翻,自己没惹贺朝生气,那贺朝这憋闷不是自己招致的。
周离忽略贺朝的憋闷,端出笑容:“将军回来的正好,该是吃晚饭的时候了。”
贺朝看着周离演戏,皮笑肉不笑的道:“是挺是时候。”为防着自己,大晚上沐浴完了还要上一遍浓妆。
二人心思各异的来到了饭厅,又沉默的入座。
今日又有一道蒸鸡,和前几日的竹叶酒蒸鸡不同,这道蒸鸡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贺朝轻哼道:“夫人身子真是羸弱,不过参加个赏花宴而已,大半的时间还都在客房休息,回来就得用药膳补上一补?”
周离一听这声“夫人”,就知道贺朝又在嘲弄自己,正要解释,就听贺朝又道:“不如夫人明日开始,一起同我去校场练练拳脚,这可比药膳有用多了。”
周离:……
周离也有些生气了,周离自问和贺朝做戏做的十分全面,但也禁不住贺朝一而再再而三的阴阳怪气。
周离“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瞪着贺朝。
贺朝突然觉得气顺了起来,对上周离的目光后还挑了挑眉。
周离动了动唇,几息之后突然又端出笑容:“这是我前两日新得的食谱,今日吩咐人做来尝尝,如果将军不喜欢,我这就让人撤下去。”
说着就要叫人进来。
贺朝见周离前一刻明明气的都要和自己动手了,下一刻又端了起来,觉得心情更顺畅了。
心情更顺畅的贺朝露出笑意:“不用,我最喜欢药膳蒸鸡。”
说着夹了一只鸡腿咬了一口,“嗯——”了一声道:“好吃!”说着还将另一只鸡腿夹到了周离的碗里。
周离:……
翌日。
贺朝醒来时,外面还一片漆黑,冬日的天亮的越来越晚。
贺朝如常的洗漱换衣,准备去校场。
已经推开内室的门了,突然又退了回来。
贺朝拿起火折子点了灯烛,蹑手蹑脚的靠近拔步床,掀开两重若隐若现的罗纱床幔,终于见到了未着脂粉的周离。
虽然心中已经将周离的样貌与那日一打三的姑娘重合,但贺朝觉得,此刻的周离像一只收了羽翼的小鹰,连同她那桀骜不驯的性子也一并收了起来,等着人去呵护。
贺朝的心好像被一只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贺朝本以为长平侯府的千金是个面若秋水、唇若红樱娇滴滴的闺秀。
这些日子以来,周离也的确装成了这般,不同的是,周离更多是端着矜贵温婉。
贺朝曾以为,周离是顾忌着长平侯府的规矩才一直拘着,现在看来她身上还有更多自己不知道事情。
以贺朝对长平侯府的了解,就连现在的侯府公子都不允许习武,何况周离这个姑娘家?
贺朝无声的笑了笑,天亮了。
……
周离吃过早饭后,收到了方管事的口信,说铺子和伙计都已经准备齐整,问周离何时有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