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瓦加杜古满城风雨,很多人都传说要发生政变了,在这个故事里似乎有一支力量在不断的引导着两人的矛盾螺旋上升。
没错,2015年法国的文件解密,所有的街头标语和谣言都是法国大使馆派人散布的,包括那个未被批准的政变计划也是法国人带出来送给孔波雷的。
在孔波雷看来自己已经命在旦夕,为求自保,他决定立刻发动政变】
阿尔弗雷德:“这个结果真是毫无意外的可能性。”
亚瑟:“桑卡拉还是有些经验不足,理想主义者也不应忽视人心啊。”
伊利亚:“真是无孔不入,虽然这里没有人有资格说这话。”
弗朗西斯:“你知道就好。”
王耀:“桑卡拉先生已经很厉害了,希望布基纳法索仍有他的后继者。”
【1987年10月15日,一个平常的日子桑卡拉穿着运动服走出了家门,因为那天下午他有一个会议,参加完会议后他可以跑步回家,他甚至连保镖都没带一个,直到此时,他潜意识里依然不相信自己的老战友会对自己下手。
下午的会议刚刚开始,会议室窗外就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桑卡拉说了一句:‘这又是搞什么?’就站了起来,然后门外传来了喊话;‘里面的人举起双手滚出来’。
桑卡拉这时才恍然大悟,他跟参会的顾问们说‘待在这里别动,他们要的是我。’
桑卡拉推开了大门,立刻被打成了筛子,政变部队冲进会议室,12名参会者全部倒在血泊中,只有一名顾问靠装死逃出生天,是他为我们讲述了桑卡拉的结局。
桑卡拉死后政变部队发动全城搜捕,支持桑卡拉的部队拼死抵抗,悉数被杀。】
王耀:“这位理想主义者,到底迎来了自己的结局,哪怕在国内他还是缺乏谨慎,缺乏一些属于这个位置的敏感与决心。不过孩子,如果你累了,那就睡吧,你可以休息了。”
你也该休息了。
你的朋友没能经受住挑拨离间,但或许,其实早有痕迹呢,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心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坚定?
或者说他其实从未坚定。
现在,一切交给未来吧,人民会记住一切。
去反抗吧,反抗永不止息,反抗永远值得高歌。
阿尔弗雷德:“树大招风,桑卡拉明明算是个聪明人,他应该明白想杀了自己的人有很多,碰了很多人的利益,可他为什么还是……”
伊利亚:“现在已经多说无益了,波诺佛瓦先生的计划已经成功了,那位孔波雷……已经走上了他曾经最厌恶的歧途。”
说到底一切裂缝早已存在,桑卡拉感性有余而理性不足,他的狠心用在了不合时宜的地方,也把最无底线的信任给错了人。
然后,他如同每一位没能完成理想的革命者一样,不甘心的死了。
被最信任的朋友亲手设计杀死。
亚瑟:“屠龙者终成恶龙啊,这个世界还是这么喜欢这个俗套的故事。”
罪魁祸首弗朗西斯·波诺弗瓦却很淡然:“说到底这个故事,也和人类深不见底的劣根性有关啊。”
人类是最为奇特的种族,他们可以毫无理由也无怨言的无私,但同时却也可以成为世间至恶,无可救药。
他们是世界的宠儿,却也是世界的毒瘤,无法疗愈,也不能疗愈。
【新时代】
【孔波雷上台后全盘推到了桑卡拉的政策,恢复了与法国的关系,也恢复了公务员教师的待遇,并且把原来的国有化政策全面改为了私有化,两年以后他杀掉了另外两位老战友林加尼和宗戈,这次他已经没有什么心理障碍,毕竟这事儿干的已经很顺手了。
至此当年在摩洛哥成立的「共产主义军官团」在十三年后迎来了自己的终局——同室操戈、杀戮殆尽。】
王耀蹙着眉头:“这样的话,和之前又有几分的区别?”
你曾经不是最恨这样的人了吗?这又是在做什么呢?
孔波雷,你这个背叛了革命,背叛了桑卡拉的家伙,你背叛了自己曾经的理想,堕落为曾经反抗的人。
你才是叛徒。
【1991年,苏联解体前的几个月孔波雷正式宣布放弃马克思主义,回归到了资本主义制度,他重新加入了国际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并且在非洲外交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相比于桑卡拉被孤立的情况,孔波雷很受欢迎,他在老家和科特迪瓦修建了大量的豪宅,比之桑卡拉,他这个总统做的舒服的多,除了那些他看不见的人以外,他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英语:International Monetary Fund,简称:IMF),其与世界银行同时成立、并列为世界两大金融机构。其职责是监察货币汇率和各国贸易情况,提供技术和资金协助,确保全球金融制度运作正常。其总部设在华盛顿特区。一般常听到的“特别提款权”就是该组织于1969年创设的。]
[世界银行(World Bank):是世界银行集团的简称,国际复兴开发银行的通称,也是联合国的一个专门机构,世界银行的目的是帮助欧洲国家和日本在二战后的重建,此外它应该辅助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国家的经济发展。一开始世界银行的贷款主要集中于大规模的基础建设如高速公路、飞机场和发电厂等。日本和西欧国家“毕业”(达到一定的人均收入水平)后世界银行完全集中于发展中国家。从1990年代初开始世界银行也开始向东欧国家和原苏联国家贷款。]
伊利亚冷哼一声:“背弃马克思的叛徒,孔波雷甚至对不起曾经的自己。”
他是个恶俗故事的主角,是夺取主角气运背叛他的配角,他所做的一切都显得过去是个讽刺的歌剧,衬托现在的自己像个与过去极度割裂的疯子。
人是可以和过去毫不相同的,或者说,人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变化。
亚瑟:“我记得他最开始就和桑卡拉在这方面有着分歧,孔波雷似乎从来都不想当一个清官……”
弗朗西斯:“所以说啊,他走错了路,而他也没能坚持下去。”
【稳健是孔波雷的执政风格,只不过稳健了二十多年后,布基纳法索又重新变成了世界知名重债穷国。饥荒成为了常态,时至今日,布基纳法索,每人每天的平均收入不到两美元,一半人口生活在国际贫困线下,150万儿童影响不良,两千万人口的国家只有8家医院,每三万人只有一个医生,人均寿命五十多岁,儿童夭折率15%。
当年被桑卡拉废除的割礼、一夫多妻卷土重来,只有一项指标名列前茅,现在的布基纳法索文盲率78%,位居全球第二,不过布基纳法索的状况已经不会有人再关心了,桑卡拉死后这个卑微如尘土的国家不能再掀起一丝波澜,他唯一能上新闻的机会是恐怖组织又在屠村了,仅此而已。】
王耀:“当年的拼尽全力……如今成为扎在心里的一根刺。”
伊利亚:“布基纳法索的人们该有多怀念桑卡拉啊,可惜……越怀念越会痛恨当下,痛恨统治者的失心。”
亚瑟:“当唯一的明亮逝去,这个国家还能再找到一颗星星吗?我真好奇啊,难得有一个小国这么有意思。”
“别这么说亚蒂,纳巴先生会害怕的。”阿尔弗雷德微微瞥视了一眼,好像真的在劝说亚瑟说话注意一点一样,可他的脸上自始至终都从无悲悯的情绪:“他现在脸色差的很呢。”
对于他来说,话语就好像是他缝补自己冷漠皮囊的针线一样。
被他这么一说摩尔霍·纳巴的脸色更差了,这个国家痛苦了一日又一日,或者说像他一样悲哀的国家痛苦了一日又一日,好像地狱的烈焰没有尽头。
摩尔霍眼神落寞却从未低头,他一直盯着屏幕并且扫视着最前方的五个人,他们是未来世界的顶点,他望而不及,但好在地狱是现实的投影,天堂是人的欲望,没有人可以逃离这个定理。
弗朗西斯耸了耸肩:“既然亚瑟这么说,那拭目以待喽。”
【2011年统治了二十多年的孔波雷在一片抗议声中黯然下台,跟当年桑卡拉的家属一样流亡科特迪瓦,只不过他的待遇不同,孔波雷在科特迪瓦有豪宅存款不用再颠沛流离了。
2019年3月2日桑卡拉的雕像重新矗立在了布基纳法索首都瓦加杜古,这是那位非洲的切格瓦拉能留给祖国的唯一遗产,除了这尊雕像人们已经感受不到桑卡拉来过的痕迹,这座雕像代表了这个贫穷国家最后一丝幻想。
人们不知道这个国家会不会再拥有一个桑卡拉,他可能明天就会出现也可能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会吗?
会的吧。
一定会的吧。
你仍然会悲悯这世人的,对吗?
桑卡拉啊,你的人民没有忘记你,他们仍然怀念你,即使你不够完美,可你已经带给他们你能给的最好的生活了。
【2015年非洲解放纪念日,布基纳法索首都瓦加杜古的郊外一座没有标记的坟墓被挖掘出来,一具“嵌满了子弹”的遗骸重见天日,经过DNA鉴定该遗骸确系布基纳法索前总统托马斯·桑卡拉。
2006年桑卡拉的父亲约瑟夫·桑卡拉去世,桑卡拉死后妻子带着孩子们流亡科特迪瓦,老父亲因为年老体衰未能随行,孔波雷把桑卡拉的父亲以部长的待遇供养了起来,约瑟夫·桑卡拉一直要求见孔波雷,他不相信其他人的说法,他不相信自己的一个儿子会杀掉另一个儿子。】
[DNA:DNA双螺旋结构,生物学术语,由沃森和克里克依靠罗莎琳德·富兰克林拍摄的DNA晶体的X射线衍射照片发现,这是人类历史上第一次发现了发现了DNA双螺旋的结构。
1953年,沃森和克里克在英国《自然》杂志上发表了题目为《脱氧核糖核酸的结构》的论文,开启了分子生物学时代,使遗传的研究深入到分子层次,“生命之谜”被打开,人们清楚地了解遗传信息的构成和传递的途径。
在医学和生物科学中,对DNA的研究能够帮助人们更好地了解人体和生物体的遗传信息,从而在寻找和治疗导致疾病的基因和遗传病方面提供重要指导。例如,基于DNA分析技术,可以进行新生儿筛查和诊断遗传性疾病,如先天性耳聋、FeiLItz-Dierks症、囊肿纤维性病、亲代性双价染色体性遗传等问题。此外,DNA序列分析还可以用于犯罪调查、亲缘鉴定、种群遗传学和进化等领域的研究。]
阿尔弗雷德:“真是讽刺啊,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亚瑟:“听好了,阿尔,美好也会杀人,什么都会杀人,而愚蠢尤会杀人。人们往往毁于自己自以为聪明的那步棋。”
这对旧友现如今这样的结局就好像在说,开始即是错误。
弗朗西斯:“麻痹自己的认知毫无用处,人总归是要清醒的活着的。”
清醒而孤独痛苦。
【1987年那场政变后孔波雷终生再未与老桑卡拉见过面。】
伊利亚:“他若是还有这个脸面,就不是个东西了。”
孔波雷,你愧疚吗?你杀死了你的旧友,杀死了待你如亲子的人的儿子,你有过哪怕一刻的后悔吗?
[视频播放完毕,下面播放2024年的布基纳法索,以作补充。]
所有意识体互相看看,摩尔霍自己都相当意外,居然还没有结束吗?
他似乎是第一个有这样待遇的意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