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元清焦急地翻看李长昭的手心,担心他被烫伤,虽说没有什么大碍,但是滚烫的茶水溅在手背,还是红了大片。
张小姐惊魂未定,只消一点,那滚烫的茶水就泼在她脸上了。
苍白着一张脸连连道谢。几位夫人小姐听到声音也忙上前安慰。
周围立时显得拥挤杂乱。
失手的仆从跪在地上面色惨白,颤抖着唇求饶,“奴才不是有意的,脚下突然一滑便没站稳。”
张夫人待下人一向宽厚,温声道,“罢了,索性没伤到小姐,下次小心着些。”
陆元清听了却气极,嘴上道谢,烫到他家护卫就这么算了?
这也就面上只是烫个护卫,要是知道烫的是卫王世子也会这么算了吗?
李长昭却暗自扯了扯陆元清的衣袖,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看那仆从脚边的石子。
他们刚刚在这都是席地而坐,哪来的小石子?陆元清看着肃王身后的护卫,心沉了下来。
这个疯子!
陆元清突然想起话本中没少写肃王拈酸吃醋,想要除掉所有靠近陆元清的人,不过话本里的“陆元清”还算听话,这种事情便没有发生过。
都是出来玩,自然也都没带什么烫伤药。用河中冷水泡了泡手,陆元清小心翼翼地为李长昭敷了些金疮药,虽不对症,但好歹有些用处。
本就时候不早,发生了这样插曲众人也无心赏花,便各自返程。
陆元清全程冷着一张脸,教人不敢靠近,张夫人带着张小姐又来感谢,自然能感受到陆元清冷淡的态度。
路上,张治言调侃道:“明明是英雄救美,你看你臭着一张脸,白瞎了这么好的桥段。”
陆元清冲他翻了个白眼,“英雄救美的不是我。”
张治言笑道:“可陆卫兄是你的护卫啊,那张小姐总不会......嘿嘿,是吧,那肯定是报恩于你了。”
说着,还看了眼李长昭发红的手背,“门当户对,多好的姻缘,可惜了陆卫兄给你这么好的机会啊。”
陆元清本想提脚踹在张治言的马屁股上,看他还敢口无遮拦。
但余光扫过一路都阴沉着脸的肃王,他开口道:“少在这乱点鸳鸯谱,都是没影的事。张小姐瞧不上我着绣花枕头,我亦不想那么早成婚,今日也不过是敷衍母亲的。以后更不会有什么牵扯,你可莫再说这些叫人误会了话了。”
难得见陆元清这么正经跟自己说话,还以为是自己真将陆少爷惹生气了,张治言连连称是。
陆元清却只想着,张小姐本就是无辜之人,在话本中都不曾出现过,还是早早撇青关系,别被疯狗咬了的好。
李玄风听了半是欣喜半是阴郁,欣喜的是那女人不足为虑,郁的是元清对那护卫为何如此不同。自那护卫被烫伤那一刻,他的眼里便再看不见其他人。
这几天他查了元清在京中的所有事,甚至知道了他曾多次出入花柳巷,甚至带了两个小倌儿回家被安阳侯处罚的事。
若非那护卫相貌实在不堪,他会真以为他们......
看着元清如此重视那护卫,他心中本就不爽,手底下人查了几天也没能查到这护卫的底细,超出他掌控的事情会让他不安。
他今日本想给他好好解释一番暗一的事情,他并不好奇陆元清是如何得知暗一是他的人,毕竟他一直都很聪明。
他想告诉他,派暗一过去并不是想监视他或者如何,只是想更好的保护他,让他不至于在安阳侯府孤立无援。
可惜今日一直没能找到独处的机会。
临别时,肃王将一支青色玉瓶塞给陆元清,“昨日安阳侯又罚你了?这药有活血化瘀的奇效,想来对你有用。”
“他总是罚你吗?像元清这么乖巧可人的孩子,他怎么忍心?我听说安阳侯夫人也是,对你和对陆元修天差地别?”
“元清,若是他们都对你不好,你便来我府上吧。我定会待你如掌上明珠。”
?
??
陆元清目瞪口呆,陆元清灵魂一震。
他承认自己是个俗人,他永远无法理解癫狂之人的想法。
他思索了一下话本里的“陆元清”会做出何种反应?
破口大骂?对着他就是一顿狠揍?还是感动到流泪,立马收拾行李跟着肃王走?
陆元清吓得连连后退,“王,王爷,您误会了,我爹对我很好的。”
这副模样,在李玄风看来就是受宠若惊。
却听陆元清下一句道:“我想我爹也不敢跟皇家攀亲戚让我认王爷当义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