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时间不长,但内容足以让人大跌眼镜。
纪松洁在生前居然留下过一份秘密遗嘱,遗嘱里说得很清楚,纪家的全部财产都归纪芙所有,她名下的企业由经理人暂代,但等纪芙从国外归来,就必须交还到纪芙手中。
这个视频打了项桓一个措手不及,他还没来得及主动把纪氏还给小芙,顺带着送上他的心意,现在就被戴上了恶人的帽子。
而且这个律师他见过,就是跟在孙老爷子身边的那一位,果然这老狐狸信不得,前脚刚落败,后脚就给他来了套阴的。
被无数舆论轰炸的项桓阴沉着面色坐在办公室,他单手托着下巴,眸子在房间内巡视一圈,最后落在不远处那个光洁如新的桌面上。
自小芙被纪塬叫走拍节目之后,他每天都会忍不住将她的桌子与桌面上摆放的零七八碎的小物件仔细擦拭,他知道小芙是个性格娇纵爱吹毛求疵的大小姐,回来看见桌子脏了她又要好一通抱怨,但是这活计他又不放心假手于人。
堂堂项氏总裁弓腰哈背地给员工擦桌子,说出去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但没办法,谁让他从小就上了贼船,做了她的小跟班呢?
可现在……
噩耗一条接一条传来,项氏集团的股票一直在跌,网络上的风向越吹越偏,甚至传出了他早就想霸占纪氏,还强迫纪芙来他公司任职的流言。
项桓简直要被这群不动脑子的人气笑了,如果他真的想霸占纪氏,为什么还要留下那批纪氏的老员工?为什么还要把敌人的准继承人带在身边?
然而不管他如何澄清,人言可畏,项桓不得不提前计划,联系纪芙商讨归还纪氏一事。
电话拨出,还没接通时,项桓面无表情,可当电话被接起,还没听到纪芙的声音,项桓却突然感觉有些委屈。
他知道小芙看到了他书房的转让文件,他从来都没想过要占有纪氏,明明小芙知道这一切,他们是从小到大的玩伴,是彼此之间除了父母最亲密的人了,为什么——
为什么她眼睁睁看着他百口莫辩,却不肯为他辩解一句呢?
是因为这些都是她默许的吗?
是因为……她早就想要回纪氏了吗?
“项桓,什么事。”电话那端传来声音,不是纪芙的,而是纪塬。
项桓委屈的情感瞬间烟消云散,他面上挂起不虞,冷声道:“把手机还给小芙。”
项桓身处上位惯了,不管和谁说话,总是喜欢带上命令的语气。
可纪塬不吃他这一套,他早就记恨上项桓,对待他的态度自然差劲:“我姐没时间搭理你,你还是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说完,纪塬挂断了电话。
握着手机的男人铁青了脸,他死死瞪着手机,恨不得能给手机盯出一个洞。
打开节目组的微博,他们的拍摄早已结束,而小芙却迟迟不回来,看来纪塬这小子是想让他不能私下联系小芙,只能把这件事搬到桌面上解决了。
项桓从抽屉中翻出文件,反复确认几遍无误,揉着眉心给律师打去电话,预约会谈时间。
节目拍摄结束后,纪塬神秘兮兮说要带纪芙去度假玩一圈,纪芙本不想让纪塬乱花钱,但节目组给她的片酬也一并到账了,纪芙数了圈位数,还是没忍住心痒。
跟着纪塬这一走可叫她后悔坏了,纪塬每天给她安排特种兵一样的行程,让她从早到晚都在接触各种各样的活动,甚至一整天下来都没任何时间看手机,晚上回到酒店沾枕头就睡着了。
救命啊,好像回到了大学生穷游的那几年。
睡意朦胧中,纪芙费力睁开眼,好像听见了纪塬的说话声。
不可能吧……阿塬怎么会在她的房间呢?
可是确实听到了呀……他喊了一个人名,是谁?让她仔细听听——是……ZZZ……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难得今天阿塬没有在天刚蒙蒙亮就把她拽起来去看日出,要不是浅色的窗帘透出了外面的阳光,纪芙还以为她这几天已经养成了和公鸡一样的生物钟。
太折磨了,她今后绝不会答应再和纪塬出门度假。
不对,这根本不是度假!
才只睡了一天好觉,身上的疲惫感还没完全消除,纪芙随便抻个懒腰就感觉胳膊和腿哪哪都疼。
房间的门被人敲响,纪芙轻声答应。
她和纪塬住的是套房,一间套房有三个卧室,她和纪塬一人住一个,另外那间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被她拿来放衣服了。
“姐姐,项桓要把纪氏还给你,我们该回去了。”纪塬推开门,唇角的笑容遮掩不住。
纪芙:“?”
什么时候的事?一大清早就这么劲爆吗?
还没搞清楚状况,纪芙就被纪塬打包塞进飞机,直到双脚重新踩上熟悉的家乡土地,纪芙才想起来她已经有几天没看手机了。
这么多天没给项桓和小嫣他们报平安,他们一定担心坏了吧。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手机解锁后,她的聊天页面干干净净,和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她刚拍完节目的那一天,之后的几天这两人并没有找她。
“姐姐!快点上车了!”
不远处纪塬呼喊,是他叫的车到了,纪芙遥遥应一声,正准备将手机熄屏,冷不防一条推送让她愣在原地。
#项氏意欲吞并纪氏不成,纪氏今后何去何从!#
她眼疾手快点进这条帖子,飞速浏览一遍,才明白她不在的这几天,项桓背了多大的一口锅。
坏了,这男人向来小心眼,她这下子没帮他说话,他得气上十天半个月。
二人赶往项氏,项氏楼下早已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纪芙带着纪塬偷偷从后门溜入,两人猫着腰推开项桓的办公室大门,迎面又对上闪烁不停的相机。
见纪芙脸色不对,项桓解释:“这是我请来的报道记者。”
纪芙:“……”
早说啊,那她还用跟做贼一样?
转让流程不复杂,一切结束,纪芙捏着律师递给她的银行卡,总觉得这张卡轻飘飘的,又沉甸甸的。
她总以为纪松洁对她没有母爱没有关心,甚至小时候在她娶纪钟后她还忿忿不平过一段时间,觉得纪松洁就是想要个男孩来继承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