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森染说他很混,很野,他会警告。因为他足够了解自己,自己不是一个完美的人,也有欲望有野心。
足够吸引他的人或物,他都会想要得到。
而且不得到不罢休。
但苏酒可能是例外吧……
不。
也许不是。
沈临澄沉默了一会,他突然怀疑,不是苏酒不想迈出那个“圆”,而是根本没有那个“圆”。
尊重对方隐私;不能向外人泄露对方的隐私信息,包括但不限于姓名、照片等。
这是他自己立下的协议。
但其实他早就越界了。
他从始至终都在越界。
而苏酒一次也没有生过他的气。
沈临澄想,如果他早就越界了,那他现在究竟在纠结什么?
他怕冒犯到苏酒什么?
他现在难道不就是苏酒名义上的“男朋友”吗?
名义上的男朋友……
好吧。他知道了。
沈临澄眼神虚焦,看一片叶子出神。
重点其实不是“男朋友”,而是“名义上”。
因为名义不是现实,因为假的不是真的。所以他进了一步,就可能会退两步。
没有落在实地的空虚成为了他局促不前的缘由。
“嗯?你怎么了?”苏酒看过来,见沈临澄一声不吭,状似发呆。他朝前挥了挥手。
手掌的纹路遮住了嫩绿的树叶。
苏酒没忍住,打趣道:“我才从神游里回过精神来,你又开始了?听说春天容易发困,还情绪不稳定。我俩不会都着了道了吧?”
苏酒坐久了,刚回来看到自己离了一桌子的距离的椅子,不知怎么就不想坐下来。
春天容易情绪波动,他懒得坐下来又是怎么一种说法?
不过苏酒还是懒得走这几步路。正巧,沈临澄发呆,他就撑着沈临澄椅子的靠背。这样既站着又不累,刚好满足他这点没理由没逻辑的小情绪。
沈临澄长得帅。苏酒从上俯视,思维有些跳脱。
可能是因为他比沈临澄矮点,从来没以这个角度看过沈临澄。
沈临澄的头发永远都是蓬松有型的,散发一股清香。有时候是沐浴间里洗发水的味道,有时候是书店里香水的味道。
不刻意,惹人注意。
苏酒从他这个角度往下看,恰碰上沈临澄顺着他的方向往上看。
他为了再近距离观察细节,视线巧妙地掠过沈临澄的眉眼,移到了脸颊。
脸上的绒毛被光渡过,沈临澄嘴唇动了动,回他话。
“去别有春看书。”
不是询问,不是要求。
和上一个话题也没有共同点。
苏酒想着自己难道漏了什么关键性的话?他回:“我们不是在说明天的事吗?”
“明天我送你。”沈临澄没有犹豫,“现在,你去看书吗?”
是邀请。
看书。
这个苏酒自然不会拒绝,现在这天气,就适合窝在阳光里,惬意地翻着书页,度过闲时。
只是苏酒心里的事很杂乱,看书怕是静不下心。
比起看书,他更有做好“老板娘”的责任心。
“别有春的书架就整理完了,这么快?效率很高啊。”
“……”
也许还有一点无处安放的联想与歪到别处的关心。
“哦,你要去读书分享会。得有心得是吧?看书……没问题的。我可以帮你整理分析。”
“……”
“你怎么又发呆了?”
“……”
“走吧。”沈临澄不指望苏酒对感情的敏感程度有多高了。有些他觉得可以烘托氛围的邀请,怎么在苏酒这里就自动转化成任务了。
他只好起身,和苏酒一板一眼的拆分自己的邀请是什么意思。“我是想说,你被辞退了。要不要当一回客人,陪我去看会书?”
“你就辞退我了?”苏酒震惊,“不需要任何流程吗?”
原来沈临澄让他去看书是这个意思,这辞退的说辞也太委婉了吧。
“……”
“因为聘用你也没有经过任何流程。”沈临澄回答,他不加希望地又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们的关系是以恋爱为主。”
一瞬间,苏酒停在原地。
沈临澄不明所以地投去目光。
只见苏酒这才恍然大悟般,握拳对掌。
“说得好有道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我们俩都没有一次像样的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