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微弱的烛光无法照亮整个房间,雨还在下着,就像这场罪恶永远不会有尽头一样。上官婉儿坐在书桌前,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世界,思绪飘到很久以前。
那时候她年纪还小,喜欢舞刀弄枪也喜欢舞文弄墨,是远近闻名的才女。
武则天欣赏她,将她召到宫里,也是在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她遇见了喜欢的人。
那人和她一样文武双全,在文学上他们即兴作诗,在武艺上他们互相切磋,爱慕之情自然而然就涌了出来。
他们之间没有轰轰烈烈的告白,有的只是一首暗藏情谊的诗,一个简单的暧昧眼神。
她想,自己一定会跟他在一起的。
但他还是死了,死在了她不知道的地方,等上官婉儿知道,那人已经变成了一盒骨灰。
上官婉儿永远忘不了那天,她站在墓前很久很久,久到天空变化了几种颜色,久到叽叽喳喳的鸟群都没了踪影,久到武则天来找她。
“你有没有很喜欢的人?”上官婉儿记得她当时问了武则天这个问题。
“每个人都有喜欢的人,只是有些人注定是要被埋在心底的。”武则天说得很平静,很难相信她曾经经历过什么。
“有些事情太美好所以注定只能成为回忆吗?”上官婉儿又问。
“不美好又怎么能叫回忆?”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这是李白的诗,上官婉儿很喜欢,她曾经打趣李白都有爱人在身边怎么还能写出如此伤情的诗,若是要韩信知道了必要疯狂吃醋,李白当时没解释只是笑着说没有经历过的人哪里懂得他写这首诗的心情。
直到今日上官婉儿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含义。
上官婉儿最终还是哭了出来,哭得很大声,哭到眼睛红肿,满脸泪痕,再无法流出一滴眼泪。
那天之后,她照旧每天认真工作,认真生活,在外人面前她永远是那副阳光开朗的形象,只有在一个人时,她会想起埋藏于心底的那个人,想起他们的过往,想起要和那个人永远在一起的美梦。
雨是后半夜停的,原本豆大的暴雨变成稀稀拉拉的棉线,很快外面的世界就重新归于平静。
上官婉儿起身打开窗户,彻骨的寒意迎面扑来,差点让上官婉儿站立不住。
她扶着桌角,剧烈咳嗽了几声,咳嗽声惊醒了睡在沙发上的张良。
张良定定神,借着蜡烛的光芒看清是上官婉儿后稍稍松口气,:“你没事吧?”
“没事。”上官婉儿拿纸巾擦了擦用力过度流出的泪水,又转身把窗户关好。
“你怎么还没睡?”张良问。
“我不困。”上官婉儿坐回座位上,“你到床上睡吧,跟诸葛挤一挤,他不会介意的。”
说到这里上官婉儿抬眼看向躺在床上的诸葛亮,已经好几天了,诸葛亮仍然是一点苏醒的痕迹都没有。
张良摇摇头,无奈地说:“你这样凶手还没找来就先把自己身体搞坏了。”
“我在想,”上官婉儿盯着快要燃尽的蜡烛,捏紧拳头,“如果没有按照凶手设计的手法死去,这对凶手来说是不是很大的打击。”
张良以为上官婉儿要自尽,连忙说:“你千万别想不开!我们现在还没跟凶手正面交锋过,谁说我们一定会输呢。”
“我不是要自尽。凶手的杀人手法是让我们所有人都死于自己的技能,如果我们没有死于自己的技能呢?这对他肯定是一个很大的打击。”
“是,连环杀手通常对自己的作案手法要求严格,对模仿他们手法杀人的他们会嗤之以鼻,认为很低劣。”
“张良,说句实话,我不认为我们还能离开这座岛。”上官婉儿说话的时候语气平静,她早就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张良没有说话,上官婉儿说得又何尝不是事实?
“你放心,我不会现在就死的,我要知道凶手是谁以及他的动机。”
“嗯。”
“真到了非死不可的时候,我有我的办法。”
“什么办法?”
上官婉儿没有回答,她扶着额头,目光随着烛火一点点暗沉下去。
天亮后,他们继续造木筏。期间二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是像机器人一样做着眼前的事。
等回到房间,上官婉儿发现房门大敞,诸葛亮也不见了踪影。
床上整洁的仿佛没人睡过,房间里也没有翻动过的痕迹。
又是这样!又是这样!上官婉儿突然觉得头痛剧烈,他们走前门是锁好的,可现在门锁没被破坏门却开了,凶手轻易就进入房间带走了诸葛亮。
“可恶!”张良用手砸向墙壁,接连失去同伴他也无法再保持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