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往前再送了些,在身上人剧烈痉挛时抱得更紧,恰好契合他身上每一寸肌肉,将骨头都夹得嗡嗡作响。唇吻流过他的肩胛,撕咬锁骨的钩连,最后落在艳丽的红叶中。
“叫我什么,嗯?”
梁衡勾指在嫩肉上按出一道凹陷,心满意足地听到一声汁水丰沛的喘喊。
待红烛烧过半夜,方峤眼睑半阖。梁衡按着一方温热的毛巾,想给他擦拭身体。谁料手掌刚刚触及那具潮红的身体,就看见他双腿复又夹紧,手腕攀在自己颈后,下意识喊出一句“理玉”。
那一声喊叫实在轻慢又旖旎,就连梁衡也一时分不清是求饶还是求欢。
“飞玄?”他轻轻唤了一声,随后唇上的话又被截断了,余下的话已经不再需要说出口。
第二日早。
方峤醒来时,对上一双含笑的眼眸。这么说也不太准确,因为方峤根本就不需要靠眼睛分辨出他现在的情绪,只消看他收都收不住的嘴角,就知道他到底有多高兴。
方峤想起他身上那些藤蔓。
“真不疼了?”
梁衡捉住他摸着自己腹肌的手,抵到唇边轻吻。“真的。”
“我确实有些害怕它,你知道为什么吗?”方峤靠在他怀中,捉起他的头发,一圈一圈绕在自己手指上,“我小时候经常被我娘抽,后来一看见长得像鞭子的东西,就忍不住想跑。”
他幽怨的语气让梁衡忍俊不禁,直到头发被人威胁地扯疼了,他才停下笑。
成婚第二天有一道习俗,要给长辈敬茶。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明白。
梁衡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捏出威严的架势。
“没事,朕是天子,你娘还敢打朕不成?”
梁衡自然不会跪地奉茶。他进门时,方如意已在堂前坐了很久。那盏茶过于惊世骇俗,被放在案上后,方如意也不曾触碰。
“自古帝王薄幸,何以为继?”
“非吾命尽,或彼心移,不与之别。”
“情深至此,从何而生?”
“少慕未艾,死生相通。”
方如意捏着茶碗,几乎将其粉碎。“倘若我不答应呢?”
梁衡淡淡拂着衣袖,“朕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来求你同意。朕可没有强求他,是他自愿留在朕身边。朕这么说你可明白?”
方峤站在屋外,听里面的动静。人的说话声太轻,他没听清,只听见茶盏摔落在地的巨响。不一会儿,梁衡就捂着鞭痕走了出来。
方峤握着他的手腕,一道紫肿模糊的伤疤钉入他眼中,几乎刺出泪水。
“娘!”他失声喊道。
方如意站在门边,看着方峤眼底焦急的红,还有两人交握的手。她转身入内,一句话也没留下。
梁衡扯着要跟着进去的方峤,压低声音道:“你现在进去了,她就要把火撒在你身上,朕可不舍得你挨揍。”
他掩下袖口,知道苦肉计已经起效,反过来还要在方峤心头再添一笔。他温声劝慰道:“朕让她出了气,她冷静下来,慢慢就想通了。”
方峤给他上完药,梁衡捡到合适的时机,缓缓开口道:“还有一件事。朕给你的腰牌,为什么随便送人?她是你什么人,说!”
方峤手一顿,抬头看他的脸,梁衡似乎非常生气。甚至让他有一种在外头做了坏事被抓包的心虚。他只好又用了半天时间解释,临傍晚的时候才从床上爬起来。连路过的虎霸王都觉得奇怪,为什么它领地内有一个屋子,门从早到晚都是关着的,而且里面一直有猫在打架。
几日后,吕思微从牢中出来了,和她一起被释放的还有其余的教众。下来的责罚轻得让他们都不敢置信,倒像是苍天开了眼。
吕思微怅然若失地走在陌生又熟悉的大街上,按着记忆来到一扇门前。
四年过去,许多事情似乎都已经变了。她抬手敲门,心中并未抱有希望。
可是那扇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内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姑娘。
“陶洵,我回来了。”她红着眼睛,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带着牢狱中的霉气。
院中的梅花每年开一遍,又落一遍。其他地方的梅花都开在冬末春初,而这里的梅花却每每开在秋末。
它开得太早,或是开得太晚,总是那么不合时宜。
两人走过一支新绽的梅,将一卷书,一个青囊布包叠在膝上。
“好,我跟你走。”陶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