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中,陈逋靠在牢房的一角蜷缩着,进入监狱这几日,他的头发已经白了许多,面容也苍老了许多。
唐知昱站在牢房前,看着陈逋。
“你怎么来了?”陈逋有气无力地说,面露苦涩的笑容。那笑容太假,犹如深渊,稍不留神就会把人吞噬。
唐知昱面不改色,依旧如初,说:“巡视犯人,乃职责所在。”
“唐大人,就算我一朝身死,我也会拉你进地狱的。”陈逋疯狂地笑着说。
“我何时入地狱,我不知道。但是你明日就会人头落地,这是无可更改的。你猜你侍奉的那位,他会不会救你出这牢笼?”
陈逋早在进这监狱时,便已经明白,顶头的人是不会救自己的,按时间算他已经得到了唐知昱的把柄,要是想救自己早就派人来救了。
他仍旧在自欺欺人,摇头说:“不会的,不会的。”
在得知唐知昱带兵围府消息,陈逋把早就写好的信放进了信鸽的腿上,开窗将它放飞,希望它能把信交给那人。
“跟着我从京城来的官员不在少数,其中站队三皇子的人一大半,为什么他们得知你被抓,没有任何作为吗?”唐知昱淡然地说。
陈逋的眼睛骨碌地转圈,仔细地思考片刻,他的牙齿在不停地打颤,最后的希望彻底被打破。
唐知昱继续说:“你帮着礼部尚书胡大人一起为三皇子做事,他们得知你入狱时,或许在想办法救你,可是,当他们从信息网中得知你在琉璃岛这几年的胡作非为,他们断然不会救你的。”
陈逋心如死灰。
“你和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他们得知你的恶行,恨不得亲自来斩杀你。”
陈逋盯着唐知昱的脸,瞬间明白一件事。
“你是三皇子的人?”
唐知昱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说:“今晚是你的最后一晚,已经按例为你准备了上好的饭菜。”
说罢,唐知昱拂袖而去,紧接着,进来了一位狱卒,手提食盒,来到陈逋的面前。
陈逋看着远去的那抹红色身影,似乎看到了火红的光芒。
得知陈逋在今日被斩首的消息,百姓纷纷前来观看,万人空巷。
载着陈逋的囚车在拥挤的人群中缓慢地前进,义愤填膺的百姓大骂他是贪官,还有些人早就准备好了烂菜叶子,纷纷往他的身上扔,陈逋站在囚车里一动不动。
囚车行到斩首处,刽子手手提大刀,已经准备就绪,他的身旁还有一大罐酒。唐知昱和其他大人坐在不远处。
“行刑!”
令牌落在地上,陈逋也人头落地。
前面围观的都是冤屈的百姓,见到陈逋被杀,他们痛哭不已,可以告慰亡灵了。
小雯扶着郭笑的母亲也来到了行刑现场,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不方便,便站在后面了。
郭笑的母亲看到陈逋罪有应得后,脸上也滑落几道泪水,说:“笑笑,娘终于替你找回公道了。”说完,就要昏倒。
小雯差一点没有扶住,幸好有人眼疾手快帮助她扶了一把,又帮忙掐人中,才醒过来。
小雯确认老人家无事后,向那人道谢,却是认识的人。
“乔姑娘。”
乔锦晗笑着说:“你认识我?”
小雯回答说:“认识,我曾经见过你几次,只是你不认识我罢了。”
“不,我知道你,你叫小雯嘛。我听知昱提起过你,也知道你为郭笑做证人。”乔锦晗说,“你很勇敢,以后打算怎么办?”
小雯转头看看身旁的老人,说:“我已认伯母作义母,以后就找些刺绣浣洗的活,陪着义母。”
“也好。”乔锦晗说,“修复房屋工作即将进入尾声,我的万珍阁很快就会开业,不如你来我店中做工,每个月的薪资足够你们生活的。”
小雯听到这个消息后,看向义母,她点点头,觉得可以。
“好,乔姑娘,等你店铺开业,一定要告诉我。”
“好。”
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地散了,只剩下一些人收拾陈逋的尸身,扔进乱葬岗。
唐知昱来到一处茶棚,乔锦晗看不了杀头,说好在这里等着他,等到唐知昱到那儿去寻她,没有看到人影。
出来,唐知昱便看到乔锦晗正和小雯、郭笑的母亲交谈,他上前,走到乔锦晗的身边。
乔锦晗看到他,笑着说:“知昱,事都了了?”
唐知昱点点头,说:“没错。”
小雯和郭笑的母亲看到唐知昱本想下跪行礼,他连忙扶住,不让他们这么客气,并说明,为他们申冤是自己的职责。
随后,他们寒暄了一阵,小雯扶着老人家离开了。
乔锦晗和唐知昱走在街道上,自从唐知昱从京城回来,不是在忙着救灾、修复房屋,就是为民申冤,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就这么神无旁骛地一起走了。
乔锦晗想到唐知昱在陈家搜到许多财宝,于是问道:“那些财宝你打算怎么办?”
唐知昱笑着说:“我早就想好这么财宝的用处了,放心吧。”
乔锦晗没有听到答案,追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快说。”
“你猜。”
“我不猜,你告诉我。”乔锦晗眼神一变,开始使坏。
她伸手挠唐知昱,唐知昱痒得不得了,往前跑,乔锦晗就在后面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