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航撺掇多次让程杭一带辛语出门见朋友，但辛语一次没来，程杭一没告诉辛语的可能性为零，依照程杭一现在心里藏不住事的风格，他是恨不得昭告天下，那么最大可能性是辛语不愿意过多接触程杭一的朋友圈。

挺理智、挺清醒，但是也挺冷漠。

焦航到现在仍旧不改最初的评价，他觉得程杭一和辛语不合适。程杭一人品家世长相均是上乘，最大的短板就是没谈过恋爱，他又是高情感需求人群，高要求、高投入、高期待，偏偏遇到的是没那么爱他的辛语，这注定是悲剧。

“她想和我分手。”焦航又想起国庆时程杭一的愁苦不堪的话。他竟然有些认可和共情辛语的做法，明知道结果何必过多牵扯，只谈两个人的恋爱，至少分手时不用朋友圈宣告。

“也行，反正来日方长，等程杭一结婚早晚会见到。”朋友们又说。

刺啦，是凳子退后的声音。

焦航慌张地看着站起来的程杭一，“你干嘛去？”

“我过去打个招呼。”程杭一一手拿酒杯，一手拎着分酒器。

焦航斥责其他人，“你们谁和他碰杯了？”

压死程杭一酒量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朋友汗颜，“是程杭一主动和我碰杯的。”

焦航更慌张了，“你就别过去了，万一他们在谈重要事情呢。”

“我过去听听。”程杭一执拗，打开门出去了。

“……”

朋友们面面相觑，“程杭一这是吃醋了？头一次见他脸色这么难看。”

焦航催促大家，“我们赶快吃，吃完赶快走，我不想看他丢脸。”

“也是，程杭一顶多三两的酒量，竟敢拎分酒器去挑衅，这不是等着挨揍。”朋友们默契地把桌上的盘盘碟碟卸下来，不挑食，人均分一个盘子，往嘴里硬塞。

几分钟后，一群人溜着墙边悄无声息地走了。

-

“好像是你的朋友？”秒宁看着远远走过来的人，提醒辛语。

辛语知道程杭一今晚上有饭局，选定潘家宴时，她有些犹豫，不想遇到程杭一。可她又侥幸地想，程杭一常去的饭馆有很多家，未必会这么凑巧。

可事实，就是这么倒霉。

“不会吧。”辛语扭头往后看，果真看到了程杭一，手里拎着分酒器，脸色泛红明显已经喝过酒，眼神嘛，有点犀利不友善。

程杭一心眼小爱记仇，辛语早就知道，他莫名其妙的飞醋乱吃，辛语是第一次领教。

程杭一喝醉酒后症状特别明显，脸红、眼神直、话少，别人看来脚步正常，辛语已经察觉到轻微趔趄，她立刻起身去迎接他。大概是谈恋爱后肢体接触太频繁，辛语的手腕自然地挽上程杭一的手臂，小幅度地搀扶住他让他依靠自己。

他的朋友又让他喝酒，真烦！

辛语毫不犹豫地走过来，这个动作被程杭一看在眼里，心里暗爽脸色就没那么臭了，辛语可是说过最喜欢他的。

“你也在这里吃饭？”辛语朝着他走过来的方向看，门敞开着不知道包间内都谁在。

“嗯。”

程杭一简短地应了一声，他的眼睛看向坐着的秒宁，秒宁微微仰头看向程杭一，淡定从容带着点莫名其妙的笑意。

辛语特意穿粉色衣服就是为了见他？

程杭一大喇喇地坐下，他直白地询问，“这位是？”

“秒宁，我们公司的后端技术顾问。”辛语为两个人做介绍，“程杭一。”

辛语的介绍，在程杭一脑海中解析后得到的讯息是：同样是程序员会编程。

竞品见面，当然没有好脸色。

程杭一隔着桌子和秒宁握手，介绍得更详尽一些，“辛语的男朋友。”

秒宁礼貌微笑着回握手，“猜到了。”

一个是男朋友，一个是同事，很正常的关系，可辛语感到微妙的气氛尴尬，大概是因为程杭一的不请自来，打破了她和秒宁的平静对话。

辛语小声问程杭一，“你的朋友们应该在等你吧。”

“他们已经走了。”程杭一回以小声，和辛语咬耳朵轻声说话。

辛语没察觉到异样，因为她和程杭一更亲密的动作都做过，她只是惊讶程杭一话里的内容，“焦航也走了？他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

程杭一灿烂一笑，“你也在这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