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一故意噙着辛语的下唇啜,辛语尝到血腥味,她回咬住程杭一作怪的舌,睁着眼睛看他疼得皱眉,可瞬间,她又放开他,温柔地回应他。
程杭一抱着她返回床上,这一次比白天更缠绵。
回到床上耳鬓厮磨时,程杭一抚摸着辛语的头发,“下一次尝试一下栗色发色吧。”
辛语伏在床上,看着他笑。
程杭一头皮发麻,把她捞在怀里,“你笑什么?”
“没什么。”千万别问,问出来便是自取其辱。
辛语更加感到无趣,“你还做吗?不做我去洗澡了,好困。”
程杭一摇头,辛语拿起睡衣去浴室。
其实刚才,程杭一想说,你缺钱为什么没有向我借,可他又想起来,他们只做过一年同学,整年没说过几句话,算不上相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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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语原定计划是,洗澡、睡觉,可洗澡后反而精神起来,她把记账软件找出来。一笔笔钱花出去时没有感觉,汇总起来看数字就有些震撼,黄丽来做客这段时间,她竟然花了十二万。
程杭一进房间时,看到辛语痛心疾首的模样,他调侃,“钱被盗刷了?”
辛语低声嘟囔,“我倒是希望被盗了,那样我只会责怪别人。可这都是我真金白银地花出去的,好心痛。”
程杭一探头过去,看了一眼账单,三大一小四个金手镯占了大部分,其他支出中最大笔是给黄丽嫂子的衣服,他阴阳怪气地说,“没能嫁给黄涛,你对他的妻子心有愧疚?”
“不是,我给她买最贵的衣服,是希望她对干爸和干妈好一点,和黄涛没关系。”辛语吐槽,“人情往来的弯弯绕绕,你不懂。”
程杭一的确不懂,也不想明白,他倒是问,“你的积蓄花完了?想要多少,你自己从我手机上面转。”现在辛语是他女朋友,万万没有再让她因为钱犯愁的情况。
辛语摇头,“我还有二十万定期。”
程杭一不解,“那你为什么焦虑?”
“二十万是我的老母鸡,放着不能动。我把手头的零钱花完,就要不得不把老母鸡拿出来换钱,这样我的总额积蓄会低于二十万。”辛语颠三倒四地说,觉得程杭一大概听不明白,她更烦闷了,“你不懂。”
程杭一倒是听懂了,“超过二十万的部分,才是你可随意支配的部分,现在你的总积蓄低于二十万,所以你感到焦虑不安。”
“……”辛语想了想,“对。”
尊重他人命运,虽然程杭一懂得这个道理,但是他还是再次提起,“你换份高薪一点的工作,积蓄会远超二十万。”
辛语的工作内容和工作能力,程杭一看了,找份一万多的工作,是没有问题的。
“我暂时没打算换工作。”辛语直挺挺地躺着,她嘀嘀咕咕地念,“二十五岁前,积蓄至少二十万,三十岁前,积蓄至少二十五万,我距离三十还有四年。现在的工资除去房租水电燃气和其他开销,一个月可以攒下……”
程杭一把辛语拉起来,让她给自己吹头发,“四十岁时,你计划攒多少钱?”
“三十万吧。”辛语的声音混在吹风机的声响里。
程杭一听不清楚,他把吹风机关掉,拿着辛语的手拨弄自己的头发。
辛语报复他刚才把自己弄得很疼,故意使力地搓他的头皮。
“四十岁以后呢?”程杭一把辛语的手挥开,他把乱糟糟的头发拨回来。
“我只计划到四十岁。”
辛语圈着程杭一的脖颈,她觉得自己聪明又机智,“我妈妈是四十多岁去世的,有个舅舅也是差不多这个年龄去世的,按照遗传学和概率来说,我大概也会这样。”
辛语越说越来劲,她吹捧程杭一,“等我们分手后,我三五年内不想谈恋爱,照着概率来说,你很可能是我的最后一任孤品男友了。”
“别胡说。”程杭一沉着脸色呵斥她。
辛语被程杭一脸上的严肃逗笑,憋着嘴角闷声笑。
程杭一瞪眼看她,单眼皮眼睛虽小,但是聚光时仍旧有杀伤力。
辛语对着床敷衍地呸呸两声,“开玩笑也不行吗?”
“心生敬畏,要有忌讳。”程杭一脸色仍旧不太好,像是当真了。
辛语心里的确是这样想的,她想尽情地生活,做个自由的人,虽然时常事与愿违。她一次次挽救自己,把自己从情绪崩溃的边缘拖回来,有一天她累了,便不会再救自己。
和顺眼的程杭一谈一场短暂的,明知结果的恋爱,是辛语这一阶段的自我拯救计划。
分手后的事情,就等分手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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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后半夜,程杭一收拢手臂,发现怀里没人,他起床去找辛语。
客厅没开灯,沙发上有亮光,辛语盘腿坐在那里,脸上泛着电脑亮光,室内仅有电脑运行的嗡嗡声响,怪异又惊悚。
“你在做什么?”程杭一把灯拍亮。
“找兼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