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理发店出来,彭云景崇拜地看着辛语,“辛语姐,你在撩他吗?”
“谁?”辛语不解地问。
彭云景啊啊尖叫,“刚才为你洗头的男孩啊,他是店里最帅的,他一会拿梳子、一会拿吹风机,在你面前经过好几次。”
辛语皱眉,她毫无察觉,“我没撩他。”
彭云景又问,“辛语姐,你男朋友是不是最近回来?”
辛语问,“你怎么知道?”前段时间,下班后同事聚会,别人玩笑着揶揄辛语肯定要谈恋爱没时间聚餐,辛语当时说“他在出差”。
彭云景笑得贼兮兮,“因为你在打扮自己啊。”
回家后,辛语一直在想彭云景的话,她对着镜子看自己,和平时不一样吗?镜子里的人的确不一样,蓬松的头发、精致的眉眼、紧身的黑色毛衣显着玲珑曲线,香水、高跟鞋、焦糖色长款大衣,她化妆了。
辛语在迎合程杭一的审美:精致。
辛语卸妆,只涂抹了水乳,新做的头发扎成丸子头,衣服换成上下两截的棉睡衣。
周五晚上,程杭一到家后给辛语发信息,“你在哪里?”
辛语回复,“和朋友吃饭,会结束很晚,我今晚回我家。”
电影院室内昏暗,手机屏幕发出清冷的光亮,辛语再次查看手机确定没有回复,她勾着嘴角轻蔑自嘲地笑了一声。
十一点电影结束,辛语又去商场附近的小吃街,吃了一份麻辣滚烫的小火锅。电影和美食足以缝缝补补,治愈好那颗破碎的心。
骑共享单车回家时,辛语快乐得连她男朋友是谁都忘记了。
程杭一却等在家门口,他倒是没说什么,显得颇有耐心。
他又来睡我了。
看到程杭一,辛语脚步顿了一下,她又自嘲地轻笑一声,如果不是为了睡她,程杭一不会巴巴地跑来找她吧。
“你们晚上吃火锅?”程杭一跟在辛语身后进门,他抽动鼻子嗅了嗅。
辛语点头,“嗯。”
程杭一弯腰打开鞋柜,把男士拖鞋拿出来,他又把脚边的女士拖鞋用脚背踢到辛语旁边,“吃的哪家?好吃吗?”
“还可以,价格亲民,环境有点吵,你不会喜欢的。”辛语换拖鞋进屋,她倒热水喝,“我想去洗澡,可以吗?”
程杭一点头。
辛语拿着睡衣进浴室,开着花洒却站着发呆,洗澡、洗头、洗衣服磨磨蹭蹭在浴室呆到两点。
程杭一睡在客厅沙发上,仰躺在靠背上,长长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长手长腿颓废地折着,眉头紧蹙,看起来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他为什么要受委屈呢?
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一份心甘情愿的臣服吗?
恋爱激情褪去后,理智回归,便会思考不得不面对的现实问题:程杭一图什么?她有什么值得程杭一惦念的呢?
辛语毫不客气地用脚踹他的小腿,“该你洗了。”
“哦。”程杭一迷迷糊糊地站起来,径直往浴室走,走到门口又止住,尴尬地挠头,“帮我拿一下衣服。”
辛语进房间,把衣柜里折叠好的衣服抖乱,乱糟糟地递给他,“你洗快一点,我不一定能等你。”
“嗯。”
自从见焦航后,程杭一和辛语的关系便掉入怪圈,有时候他觉得辛语并没有那么抵触见他的朋友,有时候他又觉得辛语讨厌的应该是他没有提前打招呼,还有他那天和焦航谈论了太多工作内容,有些冷落了辛语。
还有一种可能,辛语对程杭一的新鲜期已过,她想分手了。
有一个随时叫停的女朋友,这让程杭一时刻处于紧张状态。
程杭一洗了一个战斗澡,可他回到卧室,辛语已经背过身去大概睡着了,室内顶灯已经关掉,仅留着床头一盏昏黄小台灯。
辛语是故意的,故意不愿看到程杭一。
无奈地叹口气,辛语连伪装一下都不肯了么。
程杭一蹑手蹑脚地躺下,挪到辛语身后,把她转过来贴合着抱在怀里。
“晚安。”轻柔的吻落在辛语头顶。
程杭一长长地叹口气,连夜赶回来让他体力耗尽,可是想到回来可以看到辛语,便勉强支撑着,此刻辛语在他怀里,他这才敢卸下疲惫,真的不能谈异地恋。
辛语四点睡着,六点醒来一次,盯着程杭一的睡颜看了会,在他怀里拱了拱接着睡着,彻底醒来是上午十点。
睁开眼睛,便看到程杭一那张放大的帅脸,他脸上带着盈盈笑意,连眼神都柔和得不可思议。辛语在对视里胆怯,她转开头,借口去摸手机,“几点了?”
程杭一扬身,左手沿着辛语的手臂摁压住她刚拿起手机的右手,挪移过去半覆盖住她,低头俯视着她,眼神缠绕、声音低沉蛊惑,压过来的身体带着重量感,“不论朝夕。”
辛语沉默地纵着程杭一。
程杭一低头看她,动作又重又深,“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
“看你是不是生病了。”辛语说。
程杭一呲了一声,“别咒我,我身体好着呢。”
辛语轻轻地笑了一下,没反驳,也无力反驳。
心心念念的第二局,程杭一化身猛兽,他拢着辛语的手,恨不得把她揉进骨头缝里面,他情难自已,低声喊她“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