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结婚，我去当伴郎，你想不想一起过去玩？”这是谈恋爱后第一次共同对外社交活动，程杭一以为辛语不会拒绝。

辛语却毫不犹豫地摇头，语气坚定，“不想。”

“你有其他安排？”被拒绝得太快，程杭一有些始料不及。

辛语懒洋洋地躺着，声音更懒散，“没有安排，单纯不想去。”

丑话说在前面，总不会错。

辛语挪到程杭一身边，亲昵地挽住他的手臂，“我想到第四条附加内容是什么了，恋爱期间，不见彼此的家人、朋友、同事，只谈两个人的恋爱。”

“为什么？”这和偷偷摸摸有什么区别。

“……”

当然是为了日后分手更干脆利索。

有些话只能委婉地提醒，不能直愣愣地讲出来，否则就缺少美感。

辛语机灵地转动脑瓜子，她扬着明媚笑意，“正宫的地位，妾室的度量，勾栏的做派，网上现在流行这个。正经恋爱，不正经的谈法，偷偷摸摸地谈，新鲜、刺激、有趣。”

程杭一眯着眼睛，视线上下扫视辛语脸上讨好的笑容，讨好、狗腿，那么这项第四条内容一定是单方面有益于她的。

“你不想让别人知道，你谈恋爱了。”程杭一直戳要害。

辛语嘴角抖动，要不怎么说不要和聪明人谈恋爱呢，小心思完全瞒不住。

辛语不装了，她放开程杭一的手臂，阴阳怪气地反问，“难道你希望别人知道你谈恋爱了？”

谈了一个没那么优秀的女朋友。

“没有广而告之的必要，但是不会刻意隐瞒。”程杭一觉得冷，扯过一旁的薄被盖住汗津津的两个人，宣告一个浅显的事实，“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谈恋爱，要么是你有其他备选项，不想让那个人知道，要么是你打算和我玩玩，没打算好好谈恋爱，或者，你根本不爱我。”

突然上升高度，辛语莫名其妙被安了三项罪名：脚踏两只船、玩咖、不爱程杭一。

辛语大呼冤枉，“我没有。”

“那么，你爱我？”程杭一侧身，盯着辛语瞅，眼神里闪着期待的光。

辛语被他看得汗毛竖立起来，心里警铃大作，她不想回答的问题，会机智地把问题丢回去，“难道你爱我吗？”

避而不见，那么她的答案，显而易见。

辛语不爱程杭一。

纵然内心早有猜测，可事实如此，仍旧有些难以接受，程杭一的女朋友，不爱他。

程杭一冷哼一声，下床，捞起一旁的睡衣，去外面的浴室洗澡去了。

“……”辛语看着他冷然离开的背影感到莫名其妙。

你也不爱我啊！

你还有理了！

你哼什么哼！

辛语把被子裹在身上，翻身寻找舒服的姿势，她揣摩程杭一的心理活动：身处上位者久了，便理所当然地认为，辛语和他谈恋爱，就必须爱他，必须无条件地配合纵容他。

切，谁规定的。

程杭一单方面闹别扭了，哪天去当伴郎，他没说，哪天回来，他也没说，爱答不理，音信全无。

辛语可以惯着老板，但是从来不惯着男朋友。她收拾行李物品，连喝水杯都打包带走，回自己的出租屋了，她才不会在程杭一的房子里，哀怨地等着他回家呢。

爱回不回。

有种永远别找她。

顺风顺水时，觉得谈恋爱真好，可患得患失时，又会觉得没苦硬吃才会谈恋爱。辛语恨恨地嗦粉，在心里恶狠狠地发誓：再谈恋爱，我是狗！

“在等重要电话？”朋友见程杭一一直在盯着手机看，时不时地摁亮屏幕查看消息，又放大缩小检查音量。

程杭一摇头，把手机倒扣着放在桌面上，“以为手机没电了。”

朋友热情好客，“这两天忙，没能好好招待你们，终于办完仪式，晚上大家可以一起聚一下，一定要不醉不归。”

程杭一心神不宁，总觉得家被偷了，他慌张地摇头，“下次吧，我请你们。”

连夜赶回家，房子里没有明显变化。

程杭一在家里特意给辛语留了两扇柜子，可她只放了两个纺织袋，里面塞着两三身换洗衣服和常用物品，被辛语美其名曰称为“环保轻便行李箱”。

程杭一打开柜子，连两个袋子都没了。

辛语跑了。

家果然被偷了。

人在生气时的确会莫名其妙地笑出声。

程杭一被气笑了，辛语这是什么意思，单方面分手了？

打电话。

被拉黑。

发信息。

被删除。

程杭一眉头直跳，身体累，心更累，在这段关系里，辛语的状态太过游离，她不爱的痕迹太过明显。

她竟然一点都不爱程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