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改版、新品上架、网站优化,辛语又新增两个身份,摄影和美工,把摄影灯箱打开咚咚一通拍照,彭云景做文字编辑工作,辛语修图和上架产品,因为从未做过所以忙起来也甘之如饴。
虽然工作忙,但辛语每天至少保持百分之六十的摸鱼时间,劳逸结合和如鱼得水是她坚持做这份工作的重要原因。
辛语没联系程杭一,是因为忙,程杭一同样。他出差半个月,只回C市的家里睡了两个晚上,继续马不停蹄地去外地,期间多次拿起手机想联系辛语,又觉得他们关系进入对峙期,有些话应该当面说。
程杭一再次见到辛语,是一段时间后。
那次在商场二楼,程杭一身边陪着俏丽佳人,辛语在找电扶梯打算去楼上,他们看到彼此却没人主动打招呼,匆匆地对视一眼,默契地转开视线,和陌生人一样地错开经过,场面十分符合熟男熟女的套路。
可下午六点左右,程杭一的车子却出现在辛语公司附近,当时辛语提着行军床站在路边打车。
“辞职了?”程杭一把车停在辛语面前。
辛语错开眼,没理他,把他当成搭讪的陌生人。
程杭一把车打上双闪,他打开车门下车,“真的不认识我了?”
辛语打量他,“又来这边有工作?”
“嗯。”程杭一敷衍。
辛语追问,“又是刚结束?”
程杭一又应了一声。
辛语没绷住,笑出声。
程杭一问她,“你笑什么?”
“这家菜馆肯定很好吃,连着吃两顿竟然没腻味。”辛语阴阳怪气地说话。
程杭一轻笑,表情淡淡,嘴巴挺利索,“新店、干净、菜品新鲜、口感也行,两顿正是上头时,没这么快腻味。”
“……”
辛语说的不只是饭馆,程杭一说的也不只是饭馆,伤敌一千自损七百,辛语被气着了。
程杭一接过她手里的午休折叠床,他提起放进后备箱,辛语跟着往车尾走,像是怕他把这床给昧起来。
“真辞职了?”程杭一又问。
“不是,最近搬家。房子里的床是上个租户买的,他们退租时把床带走了,我定购的床还在路上,今晚上用这张凑合一下。”
程杭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辛语上车。
辛语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你晚上有事情吗?没事的话帮我搬家吧。”
“可以。”程杭一在辛语的指挥下,把车子开进小区,停在楼下。
房子是电梯房,不算新又不够旧,只是电梯运行的声音嗡嗡响。从电梯里出来,辛语走在前面,她回头叮嘱程杭一,“你待会儿别进屋,在门外等我。我和朋友合租,我们有约定,不能带异性朋友回家。”
“嗯。”程杭一跟在辛语身后。
辛语用钥匙开门,拧了一圈,门板就开了,她诧异地回头看一眼程杭一,这个时间点乔新颖应该还没下班到家。
辛语往里迈了两步,又快速退回来,并且把门板严密地合上。
程杭一的心口撞上辛语的后背,他急刹住脚,“怎么了?”
辛语抬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她竖起手指用力敲门板,把门打开一条缝隙,对里面的人喊话,“你们把衣服穿上,我要进去。”
“……”程杭一闷声憋笑。
辛语挺尴尬,自从汪清搬走后,这一个月她每次回家都是战战兢兢,担心乔新颖和她男友在家,更担心乔新颖的男朋友一个人在家。
“这就是我晚上住公司的原因,不想成为他们Play里的一环。”
是别人不仁在前,不怪辛语不守规矩。
辛语稍等片刻,她用力把门板推开,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声响,她扬声对程杭一说,“师傅,行李我已经打包好,在我的房间里面,你们进来帮忙搬一下吧。”
但是她的手,却是拦着程杭一没让他立刻进门。
一个人,是工具人,一群人,那表演者就变成被围观者了。
辛语默数静等两分钟,等那两个飞奔的身影消失在房间里,她这才对程杭一说,“进来吧。”
程杭一打量辛语,语气平平,脸上不见波澜起伏,他称赞,“挺淡定。”
“龌龊事见多了,就练就出来了。”说不烦是假的,辛语淡淡地吐口气。
程杭一走进屋里,房子是中间户,户型方正,冰箱洗衣机等家具家电不新不多,是出租屋常见的配置。
辛语的房间在北边,她拧开门把手,请程杭一进来,“已经搬过去一部分,这些是剩下的。”
房间面积不大,家具没两样,好在门窗干净。
床边立着一个行李箱,露出床垫的床上放着一床折叠起来的被褥,还有两个叠放在一起的塑料盆。
“只有这些?”程杭一眼神在室内搜略,总觉得这搬家有些轻便。
辛语潇洒利索,“断舍离,缺什么到那边再买吧。”
程杭一把被褥抱起来,夹在手臂下,被褥破旧不够柔软,在所有物品中,它才是最应该被扔掉的。
辛语看出程杭一的嫌弃,她立刻说,“被子不能扔,它是我家当里面的元老级别宝物,曾经跟着我走南闯北,进过厂、住过校,以后等我买大房子,要特意给它留一间房养老的。”
“高中时的被子?”程杭一问。
明明年纪轻轻,心态却沧桑极了,辛语回顾起往事来语气染了悲凉,“那时候一张被子、一个双肩包、一双凉鞋,兜里几百块钱,我就南下去打工了,人生地不熟却没丢没被骗。现在我是没这份魄力,这是我勇气的象征,一定要好好保留。”
能用九年的被子,程杭一同样敬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