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日与往昔稍有不同。达西先生的双亲——菲茨威廉·达西与伊丽莎白·达西,也就是奥斯汀笔下的主人公——亦回到了祖宅。他们原先在菲茨威廉·达西的妹妹乔治安娜家中小住,兄妹久别重逢,便多逗留了几日,直至今日方才返回德比郡。至此,达西家族的成员皆已团聚。
府邸内洋溢着一派温和而庄重的气息,仿佛这座宅邸在迎回旧主之后,更添一分厚重与生机。
尽管年华已逝,菲茨威廉·达西依旧身形高大挺拔,举止间自有一份沉稳的威仪。他的面容虽已布满岁月的痕迹,却仍能隐约窥见年轻时的英俊风采。或许是年岁的沉淀使然,那曾令人望而生畏的骄矜已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不容置疑的威严与从容。
伊丽莎白·达西的双眸依旧灵动而富有神采,仿佛岁月未曾剥夺她的生气,只是赋予了她几分柔和与温润。她的言谈依旧机敏,话语间闪烁着昔日的幽默风趣,然而那曾经锐利的锋芒,如今已被岁月打磨得更加圆融而深邃。
伊丽莎白不由自主地想与这位与自己同名的女士多聊上几句,仿佛名字的巧合在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见她们交谈甚欢,安珀·达西忍不住打趣道,两人简直一见如故,让旁人都被冷落了。听到此言,伊丽莎白微微一怔,而后带着一丝歉意而又不失温和的笑意点了点头,并未多作辩解。
琼斯先生则抓住机会与达西老先生攀谈起来,言语之间比先前更添几分熟络。或许是因为话题逐渐深入,已不太适合在这样的场合继续下去,爱德华·达西适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此时,卡尔·达西正好趁机提出昨日未尽的打牌之约,众位男士纷纷响应,随即一同前往娱乐室。
与此同时,弗朗西斯则被他的长兄尼古拉斯拉去了书房,不知兄弟二人有何要事,竟需单独密谈。
因为家中人丁不算多,因此他们家里基本上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单独的书房,尼古拉斯的书房算是整个家庭里最简洁的,整齐的列满了书籍,而没有什么其他的装饰。但是在他书桌上旁的小桌子上,却有着一套绿色的茶具,里面还泡着一些花茶,和他书房整体的风格并不一致。尼古拉斯和他的妻子=二人的关系非常恩爱,因此,在彼此的书房中的都有属于对方的物件。
“所以,你已经弄清楚琼斯一家此行的真正目的了?”弗朗西斯微微挑眉,目光落在自己的哥哥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随意。他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椅上,神情放松,仿佛这场谈话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闲聊。他此刻的样子,倒是有了几分家中幼子,备受宠爱的感觉。
尼古拉斯却并未附和他的轻松态度,神情依旧严肃,眉头微蹙,显然对此事颇有思虑。“这半年以来,伦敦局势莫测,种种变故接连不断,简直成了一滩浑水。所幸,我们家族向来专注实业,从未牵涉其中,因此影响不大。”
弗朗西斯倒是毫不意外,“毕竟没有几个行业比金融业更容易赚到钱。金钱的魔力总是让人忍不住心动。你和父亲,不是也经常被指责过于谨慎,错过了一些大规模投资的机会吗?”
尼古拉斯并无意站在道德高地上,任何庞大财富的原始积累都少不了灰色地带,达西家族的历史也不例外。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盲目追逐当前的金融热潮。
“他们家想借助我们家度过经济难关,不过,你似乎对杰西·琼斯小姐并无兴趣。”虽然只是短暂接触琼斯一家,但是尼古拉斯却最了解自己的弟弟。
“幸好你和父亲都不热衷于眼下的金融投机,否则家族恐怕早已陷入风暴之中。”弗朗西斯轻笑道,“至少,我还不至于需要拿婚姻去填补财务空缺。”
尼古拉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家向来尊重个人选择,不过我怀疑琼斯家不会轻易罢休。毕竟,据我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的困境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严重得多。而且,我们家并不只有你一个人,卡尔叔叔那边可还有两位堂兄。”
“那两个家伙,可比我更不愿意听家里的安排。”弗朗西斯耸了耸肩,在哥哥面前,他总是格外放松,“这事还得看他们是否真的能看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