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封则是语气更加激烈。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然而,阁下,这一次,伸冤者已非神明,而是血肉之人。
您用背叛铸就了自己的高位,却从未停下来聆听那些被您践踏的哀嚎。您以为,抛弃一切便能无所畏惧,但我告诉您,每一滴泪水,每一句诅咒,都将在您最安稳的时刻降临,夺去您赖以为生的最后喘息。
您的傲慢让您忘了,人心的愤怒比天罚更为迅猛,而我,将是那把引燃您末日的火柴。
您知道这警告为何而来。您知道我为何不会停止。祈祷吧,阁下,为自己的灵魂,或许为那一点点迟来的悔意。"
两封信外的信封,收件人都是怀特夫妇,但是信纸上,却既没有写收信人,也没有写寄信人。
“这看起来是两封来自复仇者的信件,您对谁会报复您一点印象也没有吗?”马普尔小姐扶着她的眼镜,不紧不慢地开口。
怀特先生苦笑了一声:“我在银行工作的这些年,不是没有得罪过人。尤其是战争,战争带来机遇,也带来了一些家族和产业的毁灭。贷款被拒绝、催收欠款,总有人因此心生不满。但是这些信件,感觉又不完全是那种简单的仇恨。”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信件上停留:“还有一点让我不安,信中提到的‘背叛’和‘高位’,这些话听起来像是指向我个人的。但我的岳父——他是银行的拥有者,但是却没有收到任何的信件。”
怀特先生似乎还有别的事情需要完成,十分着急着离开。他的确对威胁信件的事情有几分担心,但是并不多,更多的是因为来自于妻子的压力。他的妻子已经对这件事情十分的焦虑。
他像来时一样,匆匆的离开。他之所以亲自到来,而不只是电话联系马普尔小姐,是为了把信件留给马普尔小姐。之前他已经将信件提供给了苏格兰场的人观看,留着这些东西,对于他和妻子的心情也不并不是愉快的选择。他干脆地将信件转移,并告诉马普尔小姐,一旦有新的消息,他会随时的沟通。
“特别是怒火。信中的字迹用力过猛,有几处地方几乎刺破了纸张。这种纸我在伦敦曾经用过,是比较便宜和好买到的类型,虽然写起来不过顺滑,但是却足够厚实,如果不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这些纸张不会那么容易损坏。”
“这个寄信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呢?单纯的仇富?根据我对怀特先生妻子的家庭的了解,那么怀特先生的岳父,那位真正的银行家才更可能收到信件。或者是不耻于怀特先生获取财富和地位的方式?”
伊丽莎白看着信上的文字,轻声说道:“这两封信引用了圣经,而且是不同的段落,但它们都指向了‘审判’和‘惩罚’。寄信人似乎不只是想表达愤怒,更像是试图在构建某种正当性……像是在演一场复仇的戏剧。”
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这些引用并非随意选择,那么背后是不是还有更深的暗示?”
马普尔小姐满意地点头:“非常好的联想,这正是我们需要注意的地方。寄信人不仅有怒火,还极为冷静和刻意。”
马普尔小姐将信纸放回桌上,目光落在窗外。庭院的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虽明亮,却未能驱散她心中的隐忧。
“这些信件中透露出的情绪……让我感到一种极深的不安感。”她的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伊丽莎白的耳中,“噩梦不会凭空而来,总有人在编织它。”
伊丽莎白低头看着信封,指尖轻轻摩挲着纸质边缘,像是若有所思。“姨妈,”她缓缓开口,语调中带着一丝试探,“或许我可以去艾尔德石村的邮局看看。这些信件的邮戳不太寻常——第一封来自伦敦,第二封却出自乡下。看起来,寄信的人随着怀特先生的变化而变化。但是寄信人同时又给那么多人寄了信,他是针对某个人还是仅仅只是针对怀特先生?”
马普尔小姐从针线篮里抬起头,眼中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微笑。“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亲爱的。只是切记——不要直接打草惊蛇。邮票的来源、寄信的时间,这些往往比答案本身更容易撬开嘴巴。乡村邮局的工作人员,尤其喜欢那些看似无意间流露出的关切。”
马普尔小姐深深叹了一口气,“我记得我曾经在拉姆斯顿村参与进的另一起案件。一系列的匿名信,但都仅仅只是烟雾弹。匿名信这种事情,在拉姆斯顿时我也处理过类似的案子。不过,那次的信写得更刻薄,也更加具有毁灭性。背后其实是一个并不复杂的谋杀案,目前尚不明了,我们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伊丽莎白点了点头,“放心吧,姨妈,我不会鲁莽。”
当伊丽莎白离开客厅时,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村道上偶有一两辆马车缓缓驶过,车轮碾过泥土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她正巧碰见了需要去隔壁村的邻居,直接蹭了趟马车,直达邮局。邮局的门前悬挂着一块掉了漆的木牌,风吹过时微微摇晃,发出轻轻的吱呀声。
邮局里坐着一位年长的女士,戴着一副老式眼镜,透过镜片上下打量她。伊丽莎白微微一笑,手上拿着写给闺蜜艾尔的信件,走近柜台,语调亲切:“早上好,我来寄些信件,但也许您可以帮我解答几个小问题。”
她把怀特先生提供的两封信都待在了身上,想要以此收集更多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