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是牙齿,每个牙缝都往外溢出鲜血的恶心,每一粒牙白都在活动,一口下去,似乎想就这样咬碎一般。
天行抚着额头,寻思这是感冒了吧。这病痛,如同引子,总会让人猛然记得点什么。天行拖着狼狈的身姿,于最后一刻,试图寻找半点安慰。
胸口岔气,不禁咳嗽出声。没了猎狐的管制,这出行算是方便不少。
310号房间,对着紧闭的雕纹大门,天行生生顿足,一股烦躁之情油然而生,自问一句,“我在巴巴地期望什么呢!”,不禁皱了皱眉,霎时不喜欢自己的性取向,突然有些厌恶,但一想到明皓,许久的别离,此时还是会心跳,还是会因为重逢甚觉欣喜,那乱七八糟的念头就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门是锁着的,天行正要敲门,手上似浮了一层蓝光,那大门却自己静悄悄地打开了一条缝。
天行一怔,见明皓躺在柔软的大床上,他阖着双目,气息不稳,真丝的衬衣完全敞开,八条肌肉纹理清晰,天行只觉气血一股脑地涌入头顶,他有些站不稳了。
“夭~”
明皓低沉着嗓音,艰难出口。
天行双眼霎时失了焦距,心脏像被人狠狠揪住,然后摔在地上般,一股抑郁之气冲至胸口,眼前的景色看不真切,头脑跌跌撞撞的,仿佛又和那日重叠,苦涩由嘴边活活咽下。可能是先入为主的诱导,天行不想去证实下一步的揣测。
“夭~”
明皓颤抖着声音又唤出夭的名字,他的身体像是在喷火,太多的能量无从释放。
正在这时天行浑身一紧,天翻地覆一阵,他已经躺在了床上。眼泪还在眼角打转,却有人正在掀开他的衣衫。
309的房门悄然关闭。
“干什么!”
天行厉声,握住乔治不安分细嫩的双手。
乔治轻轻抽出一只,另一只手一翻,一伸,却抓住了天行两只手腕,乔治将天行的双手缚于头顶,栖身上来,一只腿按住天行的双腿的膝盖,让他动惮不得。
乔治不着急乐道,
“小猫咪。来~让我猜猜,你和明皓德拉库拉是什么关系?”
天行怒瞪乔治,用仅存的气力吼道,
“我们没什么关系!”
乔治双眼变成了蓝色,长长的舌头伸出,湿湿地舔着自己的唇边,另一只手按住天行。
“不乖哦~”
天行用力试着挣脱,可还是徒劳无功。刚才的气结在胸口久久不散,一听到明皓的名字,更是哽在胸怀,半天呼不上气来,满脸煞白。
“那,你和猎狐呢?那个老男人很紧张你嘛~”乔治像是把玩着自家宠物,不带任何情绪地质问道。
“你想知道什么!”
天行的身体越来越热,头也越来越沉,像是有什么想要砰发而出,可心脏隐隐生疼,如同被锁链紧紧束缚,心脏每跳动一下,便被锁链压了回去,一时间头晕目眩,竟有些浑浑噩噩起来。
乔治恶作剧似得将那只冰冷的手放在天行脖际。
“啊。”
天行惊呼一声,冰冷地感觉锋利如刀刃,乔治的眼睛蓝的发紫。
“喜欢吗?”
乔治问道。
天行怒火中烧,以前的种种历历在目,黑色瞳孔越见深邃,深不见底,僵直的身体负荷在逐渐庞大的灵魂,隐隐那重在天行身体上的透明忽而睁开了眼睛,可仅仅一瞬,便消失无踪,天行又瘫躺下去,气力全无。只得别过通红的脸,不吭声。
“那就是不够喜欢吗?”乔治呵呵笑了起来,微惊刚才气氛的诡异。
“做过吗?”乔治低声又问。
天行重重呼了口气,心脏却狂跳的厉害,四肢形骸像被人打断般,“你?”天行慎重地盯着乔治,诧异他的温柔。
“我是说猎杀。”
乔治不客气地压在天行的身上,眼睛又变成了最先见到他时的黑色。
“天行”乔治有些痛苦地唤道,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恳求般想要寻找答案,一改白日里的刻薄,苦恼地低泣,“天行,我的身体有太多的能量因这个岛屿而释放出来,每夜睡不着觉。恐怕被人所害。”
天行感觉自己猛地痉挛了一下,不知是因为这夜里突来的凉气还是什么。正在这时,床沿上的墙壁爬满细细的梵文,半米长的梵文猛地张开了一只巨大的眼睛,碧绿的眼眸,铺满阴霾,眼珠滴溜一转,看向天行。
“我们是搭档不是吗。”
乔治的双眼又成了深蓝色。
天行心跳空了一拍,浑身像是被蚂蚁侵蚀的不自在,额上如临针芒,刚想抬头,乔治右手又加重了力道,眼睛恢复蓝紫。
布鲁克的双重人格。天行突然想起猎狐担忧的眼神,但是,天行大骂一声,“老子,还没空与他为敌呢!怎么回事啊!”
“你已被我捕获。”布鲁克深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