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住是另一种乐趣。”他不紧不慢地答道。
“为什么?你就这么喜欢——把美丽的东西占为己有?”
“你这话说的。”你的话似乎也让德拉科放松下来,他低笑了一声,换了个相对随意的坐姿,“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逛商店的时候买到一件好看的衣服,也算在把美丽的东西占为己有?”
他怎么能想到这么离谱的类比?
“那怎么会一样?”你反驳道,“你把萤火虫抓回去,它们就活不了多久了,衣服又不会。”
“谁说我抓到了就一定要把它们在玻璃瓶里关到死?”
“难道你抓了马上就放生?我才不相信。”
不知道是酒精让人对时间产生了错觉,还是他真的盯着你看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总之当德拉科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有些没了底气。
“一开始我不知道会那样。”德拉科从你的身上移开目光,“但当我看到它们在瓶子里挣扎的时候,我就把它们都放了。”
“算你有良心。”你说道。
德拉科不再发表什么意见,然而一阵短暂的缄默后,他突然又问。
“可是如果有一天,它们又飞回来找我,我该怎么办?”
“就像我们现在脚下的这些吗?”你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又笑了,侧过脑袋,故作好奇地看着他。
你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可你现在如同浆糊一般的大脑完全无法和他打哑谜,只好随口一答。
说完你走到他身边,忽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
“德拉科,你一会,可以送我回家吗?”你小声问道。
“你忘了我不能离开庄园。”他回过头,恰好对上了你灼热的目光。拂面而过的气息中,德拉科有那么一瞬间的错愕,可当他捕获到你眼神里游移的痕迹时,他立刻伸手抓住了你的手腕,警觉地像支突然绷紧的琴弦。
“怎么了?”他认真地询问道。
“没事——”你抵住了他的手,试图将他的手指掰开,可这一次,他却怎么也不松手。
像是一种无声的质问,德拉科挑起了眉,等待你给出下文。
“我不能喝酒。”你沉默了一会,终于说出原因。那小半瓶烈性酒——足够让你醉得无法再幻影移形了。
“你——怎么不早说?”反应了片刻后,他语气强硬得像在责备,又像在懊悔。
“……你不要对我这么凶嘛。”你揉捻着他的手指,有些委屈。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德拉科显然已经在忍耐,脸上出现了他生气时才会有的微颤,但你无法集中精力探清他到底为什么恼火,是因为觉得事情变得棘手——还是生气你不该让自己毫无防备得在外宿醉?
按理来说你不该觉得委屈,因为你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刻,以及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将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可你还是觉得委屈,委屈得想要立刻变成森林里最渺小的精灵,找朵深红色的花瓣藏起来。
脸颊已经开始发烫,刚才哭过的泪痕还留在原处,但醉意却仍在不管不顾地攀升,让人越来越无法克制地想要逃离寒冷与孤独。
德拉科抽走了正被你揉捏的那只手。
就在你极度敏感的心又要因为他这个不起眼的动作碎裂时,他转而搂住了你的肩膀。
“外面太冷了,我先带你回去。”德拉科的脸上最后剩下了严厉和无奈,他的语气像命令般不容置疑,手上的动作却一刻也不敢怠慢,“……家里有解酒的魔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