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以后,只要在学校碰见德拉科,你都当他是陌生人,仿佛你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
在你一次次避开他的目光之后,德拉科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把你惹生气了。
那是一种德拉科从未有过的感受,不同于羞辱完格兰芬多后得到的快感,懊恼与愧疚像是两条不停交错的枝蔓,始终在他心上盘缠。
但马尔福的高傲与自尊不允许他多做些什么,他从未做过,也向来不屑这样做。
当少年时代懵懂的爱恋突然降临,逃避和抗拒是德拉科作出的本能反应。他尚未明白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于是只能习惯性地像过去一样,以拒人门外来换取内心短暂的安宁。
可惜,喜欢就是那么不讲道理,越想把它隐藏,它越叛逆地悄然盛放。
平安夜如约而至,霍格沃茨的礼堂俨然换上了一副绝美的圣诞装潢。
随着乐声响起,那扇古老又庄重的大门缓缓打开,火焰杯的勇士们依次挽起自己的舞伴,在热烈的鲜花与掌声中隆重登场。
德拉科下意识地看向哈利,当他意外地发现哈利身边的女孩并不是奈礼时,他不禁有些庆幸和得意。
那她呢?
大脑竟不受控制的往下想。
德拉科原本以为自己的怨恨与后悔仅仅来源于没能占有波特想要邀请的人——这么多年来,他总是想要赢过波特,赢过这个所有人眼中最了不起的救世主。可等他得知波特没能邀请到她时,心里的阴霾却并没有在那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视线在人群中来来回回,德拉科迫切的想要知道她在哪里,和谁一起。
“你在看什么呢?”
身旁的潘西不悦地询问道。
从休息室出来开始,潘西就看出了德拉科的心不在焉,除了一身华丽笔挺的西装和精致无缺的背头,再没有别的地方能看出他对这场舞会的郑重。
“没什么。”探寻的目光因为身边人的质问被迫终止。
德拉科故作轻松地正了正胸前的领结。
“你既然答应了我,能不能就认真一点?”潘西伸手勾住他的臂弯。
“我知道。”德拉科低声应答,依旧心神不宁。
华尔兹乐曲演奏悠扬,冰凌点缀的厅堂此刻流光溢彩,犹如童话故事里节日庆典能被描绘出最美好的样子。
德拉科的目光跳跃得厉害,时而落在面前和潘西交织的脚步上,时而穿入让人眼花缭乱的舞池,直到瞥见人潮中那对无比耀眼的恋人。
拉文克劳的秋张身着一件款式特别的长裙,德拉科曾听母亲说过,这种名叫旗袍的服饰来自古老神秘的东方。只见她双眼含情脉脉,轻巧地搭上了塞德里克的肩,后者则难掩笑意,低头留下一个不深不浅的吻。
两人洋溢着的幸福氛围与德拉科和自己面前人之间的低气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德拉科的心里发生了一次小小的战栗。
那些被自己当作不得不完成的任务,原来也可以有如此美好的一种模样。
一支舞完毕,趁着潘西开始与周围的女孩们交谈,德拉科迅速地从她身旁溜走,一个人来到了礼堂外。
那个他时刻期盼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酒精的作用逐渐强烈起来,冰冷的风吹进燥热难耐的身体,德拉科只觉得一阵恍惚,紧接着便是是剧烈的酸痛。
他已经记不起来自己喝了多少,只记得每一口吞咽时的烧灼、酸涩,和自己的心情如此相似。
在庭院里漫无目的地逛了一圈后,强烈的恶心感再次袭来,德拉科拖着摇摇晃晃的步伐走进了医疗室,他从未喝醉到这个地步。
庞弗雷夫人见状连忙起身,同时喃喃着让德拉科先稍等片刻。
余光环顾四周,最终落在了一张病床上,德拉科不由心中一沉。
奈礼就安静地躺在那里,蜷缩着身体,睡得很安稳。
许久未见,她依然散发着恬静安详,只是那原本红润的嘴唇,此时却十分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