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安燕的手扯住了安鸥挥舞的袖,人多眼杂,此刻猖狂的下场可能引来麻烦。
作为阿燕的妹妹,黄安燕私心希望安鸥如从前一般回归学院平静生活。
但直觉告诉她,安鸥会走一条彻底不同的路。
安鸥的藤蔓慢慢收起,她记得现在的黄安燕也有不逊于她爆发时的木灵术。
欲伤人的行为被抑制住,潇洒离开的念头又盘旋上心头。
这是最好的时机,完成“在众人面前挥袖离开”,而所有人都要看着她的选择走向。
氲冥捕捉到了安鸥此刻强烈的情感色彩,由欲望构成的美味波动。
思及刚消化完毕的凤鸟一部分记忆,氲冥不介意推波助澜一番。
氲冥逐渐显出实体,但已不是黑鸟的模样,她将自己的黑羽镀上了一层金光,仿照凤鸟夺目的光芒。
众人近距离目睹“凤鸟”,心中满是幸运与激动。
氲冥勉强尝了几口激动的感情,难吃得金光都颤抖了几秒。
安鸥捞住氲冥,颇感奇怪,她眼中的黑鸟被众人热切注视着,连余光也不分给她。
【我现在是凤,别露馅。】
看着散发金光的粒子,漂浮在周围,安鸥一时无语,无比随意地模仿真凤,有些不敬姥祖。
但想想自己的举动,怕更是违背姥祖。
安鸥一脸严肃托起氲冥,看着众人的目光追随。心下决定,就是现在。
乌满有些疑惑。黄安燕欲言又止。
这一刻,安鸥跃起凌空,在众人的正上方踏墙而去。
男虜早被挤到人群最外侧,氲冥感应到他有些疯狂的情绪。
【别走啊,那个男虜骂你很脏。】
安鸥有印象,不止今日,从前他与姐妹俩对上时也没个好脸色。
安鸥又踩着院墙回来了。
抓走了那个男虜。
被拎着走的滋味不好受,男虜忮忌与不忿交织。
远离凤府族人,氲冥收敛金光,露出纯黑的里色。
“邪,邪……”
一出凤换鸦,男虜居然吓晕厥过去了。
“吸饱了吗?”
安鸥拎着薄如蝉翼的男虜,但手臂重心随着氲冥的进食不断下坠。
“太重了,我丢走了。”
【好,嗝。】
拥有实体后,氲冥现在能方便的进行体外吸食。
不幸的男虜成了第一个实验体,在氲冥的有意为之下没把握好度,居然丢了性命。
安鸥暂且不知男虜的晕厥不止晕,有疑惑于重量越来越轻,还没往死亡方面想。
已离开激她发狂的男族人,安鸥心中的良善逐渐恢复,藤蔓没再捅上男虜。
将人甩在闹市边的小路上,就带着氲冥离开了中心城。
《男子抛尸于闹市,面黄肌瘦白日嚇人,疑似一心求死终饿死》
*
临近日落,往日靠强撑气派的凤府经过清扫后真正实现了门庭若市。
刚上任族长就遣散大部分侍从,家族会议风波随着侍从离府口耳相传,又随着灵圣的拜访,愈多人聚集府外。
以往往里望去,两排小径占满了侍从,如今除了两位守门的大姐,不多一人。
俩护卫撑起的双刃警示着路人注意距离,也构成了四格画面,门外女人们轮流感受府内源源不断流出的木灵生机。
凤府曾是溯源家族的传说,在岁月流逝中让人嗤笑,如今不约而同地,她们相信了,遗憾错过今日凤影降临。
被拴在门外的飞马白奇悠闲地晃着尾巴,察觉周围人停留时间过长,便鼻嗤一声提醒轮换,俨然成了景点维护工。
白椄娆是目前唯一有资格在“下班”时间驾驭飞马的人,这是属于灵圣的特权。
下一个特权之人的诞生需通过判厅众人的全员票选,已近三十年未曾诞生。
白椄娆抵达凤府后,黄刃嘉婉拒了其她家族的探访预约,全族上下接待灵圣。
黄安燕听闻灵圣的到来,好奇赶来,但跟在侍从左右,只打算远远观望此世界有影响力者的风貌。
白椄娆与黄刃嘉并肩走着,距离破损的议事厅已不远。
“安鸥同学与家子曾有一段时间的相处,家子听闻外界传言安鸥同学是真凶,告诉我万万不可能。”
乌满实时传播两人的话语,听闻灵圣提及安鸥时的亲昵口吻,黄安燕屏息静气,感觉有些不妙。
“阿鸥一向是个乖孩子……”黄刃嘉的眼珠瞥了眼身侧白椄娆飘逸的衣摆,这是个放松信号,灵圣穿的不是“裁决衣”。
“她这次回来告诉我,下个月她要参加学院历练,按分数,应该要与圣子组队。”
“嗯,家子也提起过……我其实很看好这孩子,木灵根的潜力天赋无穷,她的性格又不骄不躁,是会成大事之人啊。”
黄刃嘉连忙拱手,“灵圣谬赞,阿鸥心理承受太多,想来奾圣子往常也会感受到她其实很胆小。这回刺激大了,出了厅门又被往常欺辱她的男虜讥讽无大家气态,竟然径直走远联系不上了。”
白椄娆点点头,语气情感却有些捉摸不定,“原来如此,不过那男虜现在只剩尸体了,周边人多少有点恐慌,安鸥同学一出现可能得有劳阿刃通知一下,判厅的程序得照常进行。”
黄刃嘉拘谨应答,她还不知如何又多一男虜尸体,但白椄娆年少时的冷酷她亲眼见证,必须说点真假参半的话保住安鸥,不能让她行“裁决权”。
只要白椄娆不深究,也无人告发事情源头与安鸥的异象有关,即使被绑至判厅,灵众也不会赶尽杀绝,甚至最差也不过是隐姓埋名,远离中心城。
“今日我们凤使族人有幸感受到古神们的召唤,未来也将为维护灵域的安稳义不容辞,有需要进判厅受审,请灵圣尽情传唤我们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