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绾见眼前那花鸟仕女的屏风被一扇扇合起,露出一张冷峻昳丽的脸,脸上就差刻上“生人勿进”四个字,不由倾身往后退,但想着不能先输掉气势,便稳了稳心神,站定。抬眸,看向冷面的裴允执,向他娓娓道出,那叶二是如何包藏祸心欲调戏自己的庶妹。她解释只是顺势而为,并非刻意生事。
不想,裴允执听完,也只是吐出“巧言令色”四个字。
他本来就快要高出她一个头,此时颇有居高临下审视她的意味,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仿佛与生俱来。
此时落在江绾眼中,只觉他面无波澜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才高高挂起。说出的话便也带着刺,“敢问公子,若那叶二昨日调戏的对象是裴大小姐,公子会置身事外任他为所欲为么。”
裴允执闻言,侧眼望着她,似乎被噎了一下,才道:“既是小姐们的事,自有夫人们做主,小姐不觉得自己逾越了么。”
“夫人们,”江绾无奈一笑,“不过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一心想着息事宁人,眼中只有贵女,小官家的庶女,谁会管她的死活。”
说完这话,江绾似乎开始懂了原主的木讷懦弱,她衣食无忧不缺钱,应是觉得这生活再无乐趣了。亲生母亲在宅斗中死去,祖母和父亲本是她的依靠,却对她甚少关怀,继室夫人又虎视眈眈,为了保全自己唯一的亲大哥,不敢与之亲近。渐渐,便心灰意冷了罢。
裴允执被小姐们盯的多了,但仍不习惯那些过于潋滟和倾慕的目光,此时面前的这位小姐,明显同其他小姐们看他的目光不同,那是一种清冷的,澄明的目光。
但裴允执面冷心更冷,并不容易被打动。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看不出,小姐还是个热心肠的。”
“不敢当,无非是同为女子,又是自家姐妹,又人微言轻,命如草芥,相互帮衬罢了。”
裴允执没有心思管别人府上的事,一心只想眼前的人约束好自己的,不要在他不在府上的时候,生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遂淡淡道:“事已过去,今日只是奉劝小姐一句:往后莫妄想再生事,定安侯府的脸可不像侍郎府那么好丢。”
这话在一般闺阁中的小姐来说,算得上是重话了,但江绾哪是一般的规格小姐,要不是有系统绑着她,她早就拿钱跑路了,哪还有功夫同他在这断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