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怀应当不是他的兄弟,裴宴怀是养子,和他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玥常扭过头,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慌乱:“都是我做的,和少爷没有关系!”
他想要替少爷出头,正是害怕少爷会不愿意,并且牵连到少爷,他这才没有告知少爷,不成想还是连累了少爷。
祭酒连裴元都不愿理睬,更加不会搭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童,他冷哼了一声,“上梁不正下梁歪。”
祭酒不给玥常求饶的机会,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玥常还想要追出去,裴元出声叫住了玥常,“玥常,不用去了。”
玥常有些落魄地转身走到裴元的面前,刚要跪下,就被裴元给拦了下来。
玥常眼眶有些泛红,但依旧非常愤恨,“少爷,那个叫许默的把你坑害地这么惨,我只是想让他付出代价。”
他现在恨得牙痒痒,“当时他没有反抗,任由我扒光了他的衣服,想来也是认定了祭酒会来救他,所以才会弄出一副任人摆布的赎罪样子,还想要托我告诉少爷你,他不是诚心要害你!”
“我看他就是!”
“够了!”
裴元还在病中,中气显得有些不太足,但还是呵斥玥常住嘴。
“收拾下东西,我们明日就走。”
裴元瞧着玥常担忧他、为他打抱不平的样子,心中亦是很难受。
相同的事情,世子做了,就不会受到任何的惩罚,甚至连训斥都没有,也没有人会过问。
而他则是因品行不端,要被赶出书院。
裴元苦笑了一下,他坐了下来,有些茫然地抓过自己缝制到一半的。
其实被赶出书院并没有什么,正如同祭酒所说的那样,他若是想要读书,不必非要待在书院,回家请个夫子教书也好。
可他如今灰溜溜地被赶了出去,父亲应当会对他非常的失望。
一想到父亲,裴元的心就像是被挖走了一块,空空的在露风。
父亲脾气好,应该不会生他的气。
不对,或许父亲从未对他抱过什么希望,所以不会生他的气,更加不会觉得失落。
因为裴家已经有了裴宴怀。
他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
隔日,裴元带上行李,要下山回家。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停在书院后门的马车变成裴宴怀的了,而他先前雇好的马夫今早突然向他请假,说是身子不爽。
车帘掀开,坐在马车内的裴宴怀又恢复了一副清心寡欲的好兄长的模样,“小元,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裴元不太想要和裴宴怀共乘一辆马车,虽然他被祭酒赶出书院的事情应该人尽皆知了,但他就是不想要在最狼狈的时候被裴宴怀看见。
他埋着头,上了马车,坐在了离裴宴怀较远的地方。
裴宴怀看了郁郁寡欢的他,将提前备好的牛乳甜糕推了过去,“我与你一同回去,生意上出了些问题,我需要回去处理一下。”
裴元无心听裴宴怀说了些什么,就像他现在面对着牛乳甜糕没有半分胃口一样。
山间的路并不好走,车夫害怕太过颠簸,所以将马车驱使的很慢。
裴元闲来无事,掏出来自己没有缝制完成的巫蛊娃娃,穿好线,继续缝制头发。
突然马车渐渐慢了下来,继而传来车夫有些惶恐不安的声音。
“少爷,世子正在后面,好像是在追着少爷。”
裴元听到世子二字,那天他狼狈难难堪的窘迫再次翻涌进入脑海中,手中做到一半的巫蛊娃娃什么时候掉落的,他都不知道,直到裴宴怀将娃娃从他的腿间捡了起来,重新递到他的手边。
他无心去关那个巫蛊娃娃,急忙掀开一道帘缝,透过缝隙,他看到世子在马车后面追赶。
裴元心中一惊,又恨又委屈,他都被赶出书院了,可世子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他最多……最多也只是敲晕了世子,已经为此付出过代价了,世子难道也要脱去他的衣服,将他扔到书院的门前吗?
裴元脸色惨白,紧咬着下唇,脑子里满是他身无一物被帮到书院门前,裴宴怀、世子还有许默过来看他笑话、讥讽他的样子。
突然,埋头追着马车的世子抬起了头,目光直直地射了过来。
裴元毫无心理准备的对上了世子如同鹰隼般的眸子,吓得身子一抖,再想要放下帘子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
“裴元,你给我下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世子眉头紧皱,看到自己的衣摆沾染上了泥泞,眉头皱得都能夹死一只苍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