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
岳画绫扭头看他一眼,又看向前方,“外人都传他张扬纨绔,游手好闲,我倒觉得他是个好人。”
“他为人很讲义气,大哥与他有些交情,看在大哥的面上,他多次出手为我解困。而且平日里待人也算和气,挺好相处的。”
“就这些?”向韶追问,“他、他府上的女眷,你同她们打过交道吗?”
岳画绫摇头,“没有,只打过照面,与那有孕的侧妃说过两句话。向大哥怎么突然问这些?”
“就随便问问。”向韶自然不好跟她说他娘随口之言,他之前一直拿岳画绫当邻家妹妹看待的。
转眼她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他娘昨晚说过那话后,他再看岳画绫很难保持平常心。
无论是以邻家哥哥还是个男人的目光,来看岳画绫,她都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喜欢上一个模样出挑,性子温柔乖巧的姑娘,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只是这样浅薄的喜欢是经不起多少考验的。
要论及谈婚论嫁,像他父亲深爱他母亲那般,相互陪伴一辈子,还需要更长时间去相处了解。
岳画绫却窃喜,暗道向韶不会是介意她和福王走得太近吧?
那这说明,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她?岳画绫念及此,忙开口道:“我听说皇上今年会给福王赐婚,想来不久他就会娶妻。”
“他的侧妃快要生子,日后他的王妃再有孕,光是孩子就够他操心的,想来我们以后见面的机会都没了,我更不会再和王府女眷打交道。”
向韶闻言,竟松了口气,顺着她的话头打趣道:“那可不一定,绫绫日后若是嫁人,成了当家主母,宴会往来,还是要与福王府女眷打交道的。”
岳画绫顿觉脸热,心里头更雀跃,向韶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大理寺卿和征北大将军府,向家两个头衔,都是能够得上福王府的。
她可不好意思问,只羞道:“我的亲事半点着落没有,向大哥就知打趣我!”
向韶爽朗一笑,他从前可没有和哪个姑娘聊过这闲话,只饭桌上他娘东家长西家短地说,他爹会认真听,时不时接几句话。
他娘还总喜欢八卦大理寺有没有什么秘闻,若是不涉及案情,可以说的,他爹也会说。偶尔为了满足他娘的好奇心,还会穿凿附会。
向韶很喜欢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闲聊的温馨时刻。
两人共骑一骑,说笑打马向前慢行,等反应过来,发现已经不知不觉走出好远,再回头已经瞧不见凉亭。
向韶失笑,“这马还要学吗?”
“学!怎么不学?”
岳画绫可不想错过与他亲近培养感情的机会,笑着道,“不然向大哥教我些马术,比方说遇到障碍物怎么跨过去之类的。”
向韶点头,认真给她讲解动作,恰好前方靠路边位置有一小半人高的山石,大约是从山上滚落下来的。
“绫绫,你仔细看,我现在带着你演示一遍!”
岳画绫点头,“好了,向大哥咱们开始吧。”
向韶神情不自觉一转,目光如炬,握住缰绳,打马向前,快到山石前时,他动作熟练,一拉缰绳,身下的马扬蹄跃起,顺利越过山石。
只二人都没想到,山石后头竟有人挖了个深坑,类似捕兽用的,上面做了掩饰,从旁压根瞧不出来异常。
马背上若是只向韶一人,这马蹄落点会更向前,且向韶一人也能更及时跃离马背。
现在马背上多了一人,骏马前蹄将将踩住深坑边缘,后面大半个身子直接落入坑中。岳画绫尚未反应过来,向韶松开缰绳,一手携住她,勉强借力往道旁一跃。
两个人都摔倒在地,向韶将她护在怀里,岳画绫并没有摔得很疼。
她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去扶向韶,“向大哥,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绫绫,你有没有哪里摔着?”向韶顺着她的力道坐起身,感觉左臂有些疼,应是扭着了。
“向大哥,你脸擦伤了,是不是很疼?”
岳画绫在这一刻自责到了极点,她好像是向韶的克星,先前打猎一事就不说了。
若不是她为了圆谎,拉向大哥来学骑马,存了私心与他亲近,让他教什么跨越障碍物,向韶压根就不会受伤。
她抽出帕子,小心翼翼地帮向韶清理颧骨处擦伤上的碎石屑,“对不起,向大哥,是我害你受了伤……”
“你哭什么?”向韶无奈一笑,温声安慰她,“绫绫,我又非文弱书生。平日里训练,难免磕磕碰碰,这点小伤压根不算什么。”
“别哭了,嗯?”
向韶这是第一次见她落泪,她哭还是因他脸上这点小伤。
这会儿离得近了,抬眼撞见她一双清澈杏眸微红,滴滴清泪顺着她白皙细嫩的脸颊滚落,惹得他心生怜惜。
“绫绫,我没事。”
向韶情不自禁抬手去给她抹泪,还未碰到她脸颊,就被人出声打断。
“不是说学骑马,这是怎么了?”陈知毓骑坐在高头大马上看着不远处亡命鸳鸯般的一对男女。
他手握缰绳,因用力过甚,握得手背青筋凸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