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岳画绫早早起床做了几样点心,装进食盒,带着金玉,坐马车去向府做客。
向府守门的侍卫见是她,直接放她进去,向家男人皆上值去了,向母乐沙一人在家,岳画绫去的时候,她正在跟家中嬷嬷学习绣花。
乐沙没来望京前,在望雁城是牧女,因熟悉偏远地区地形,曾帮助向随风父兄绘制过地形图。
一来二去与向家人相识。
后向家二叔去望雁城看望兄长一家,不小心迷路,在夜间遭遇狼群,也是乐沙救了他。
两人情缘就此结下,后乐沙随向家二叔向毅回京,夫妻恩爱至今,也是一段佳话。
乐沙见她来,忙放下手中的绣绷子,笑吟吟地起身,“绫绫,你可总算来了!我一人在家正是无聊!”
岳画绫笑着回握住她的手,“乐姨,我瞧出来你很无聊,不然也不会碰绣花针!”
“尽会打趣我!”乐沙亲昵地拉着她到一旁的罗汉榻上坐下。
金玉忙上前将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岳画绫含笑道:“乐姨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乐沙忙拿起一块碧玉酥放进嘴里,“嗯,好吃!我平日闲来无事进一趟厨房,做几样点心,向韶和向琛皆是躲着走。”
“也就你向叔给些面子会尝尝!”
她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什么拊掌一笑,“我跟你说,上次我想着学你弄些新花样,费了好大劲做出一盘点心。”
“向毅吃了一块就不吃了,我一想,那不成!我费了这么大劲做的,可不能浪费,就故作难过,说他成亲久了,就嫌弃我。”
“他忙说没有,当即一口气就把点心全吃了!绫绫,你猜后来怎么着?”
“怎么着了?向叔莫非是吃上瘾了?”
岳画绫见她越说越乐,四十岁的人,仿佛还像个孩子似的,身上带着几分调皮劲儿。
再比她母亲,原也是个开朗活泼的姑娘,嫁给父亲后,脸上的笑少了,性子日渐强势偏激不少。
这样一比较,岳画绫愈发觉得嫁对人很重要,向家越瞧越合适。
乐沙继续道:“半夜三更,他肚子突然疼起来,疼得满头冷汗,脸都白了,我认识他以来从没见过他脸这么白过!”
“我差点吓死,心想完了,我不会把他一个大理寺卿给毒死了吧,忙去喊大夫,喊向韶和向琛来。后来幸好没事,打那天以后,我再也不敢进厨房了。”
金玉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岳画绫也笑着问:“向叔有没有怪你?”
“没有。”乐沙说到这,一双瞳色偏浅的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他快疼晕过去了,还安慰我不要怕,罗里吧嗦地说了一堆话。”
“我当他是在交代遗言,哭得眼睛都肿了。”
岳画绫愈发羡慕起来,若是她有这样一双恩爱的父母,母亲大约不会那般强势易怒;父亲也不会冷漠无情,对她不闻不问;哥哥大约也不会常常不归家,更不会一走了之去参军。
岳画绫始终含笑陪她闲聊,中午留在向家用饭,午后,乐沙仍不愿放她离开,强留她在向家用晚饭。
向毅因大理寺近来事忙,晚上没回来用晚饭,向琛和向韶都回来了。
因岳画绫自小就常来向家走动,彼此熟悉,也就当自家人,并未分开坐,一道用晚饭。饭桌上向琛叽叽喳喳说话。
向韶性子沉稳,更像父亲向毅,虽不苟言笑,但为人正直,又不拘小节,都是很好相处的人。
岳画绫主动夹了一块点心给向韶,“向大哥,这是我做的点心‘落日黄’,你尝尝。”
“多谢。”向韶冲她一笑,夹起那块鹅黄小巧的点心放进嘴里,“嗯,很不错,里头是放了桂花?”
岳画绫含笑点头,“里头掺了蜂蜜腌渍的干桂花,还加了鸡蛋和牛乳。”
向琛忙道:“绫绫偏心!给大哥夹,不给我夹!”
岳画绫有些不好意思,脸上并未表露出来,正要去给他夹,乐沙已经抢先夹了一块给他,“吃都堵不上你的嘴,你不想着照顾绫绫,还好意思说,吃吧!”
向韶转而用干净的勺子,给岳画绫舀了一勺藕泥虾仁,“尝尝这个。”
“谢谢向大哥。”岳画绫开心地低头吃了。乐沙立刻道:“向琛,你瞧瞧你大哥,也多学学,不然以后讨不到媳妇!”
她无意一句话出口,岳画绫脸上羞意更浓。
乐沙看看向韶,再瞧瞧岳画绫,突然福至心灵,她长子也没说亲呢!
提起媳妇一事,向琛忙道:“再过两日,大哥休沐,绫绫我们几人一道去城郊跑马野炊散心如何?”
岳画绫点头,她巴不得能多与向韶接触,“只我们三个人吗?”
向琛回道:“我再邀请两个,也有姑娘家,人多热闹!”
向韶没有异议,岳画绫点头应下,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晚饭后,岳画绫带着金玉回去,乐沙让向韶送她。
向韶骑马跟随在她马车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