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画绫不再追问,她知有福王在身边,就不必担心危险。
马车行驶一会儿,突然停了下来,没一会儿,赵利的声音自外头传进来,“王爷,东西买到了。”
“拿进来。”陈知毓欠起身子接了一个木匣子,重新坐好,看向岳画绫,“过来本王这里。”
“王爷这是要做什么?”岳画绫见他拿出铜镜、炭笔等化妆之物,犹豫着坐到他面前。
“再坐过来些。”陈知毓将铜镜递给她拿着,自己拿起了描眉的炭笔,解释道,“本王需要将你的容貌做些修饰,不然太招眼。”
岳画绫明白过来,含笑道:“还是王爷考虑得周全!”
陈知毓不再说话,坐在她对面,拿起炭笔只两笔就将她的眉毛画得又黑又粗,他愣了一瞬,忍不住笑出声。
“王爷,您莫要笑了!”岳画绫捧起铜镜一照,见自个的眉毛变成了两条胖乎乎的黑毛毛虫。
当真滑稽又古怪。
陈知毓还在笑,这会儿已经放下炭笔,去拿黑粉,要将她脸蛋涂得黑一些。
“王爷,您别笑了!”岳画绫被他笑得有些着恼,脑瓜子不知怎的一抽,拿起铜镜“啪”一下直接盖在他嘴上,直接堵住了他的嘴。
堵住那一瞬间,陈知毓愣住,她也愣住。
她反应过来,吓得慌忙拿走铜镜,结结巴巴道歉,“王爷,对、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小妮子,胆子肥了是不是?”陈知毓佯装生气,“过来瞧瞧,本王嘴巴有没有被铜镜磕破?”
“王爷,我、我不是有意的……”
岳画绫心慌慌地欠起身,凑近去瞧他嘴上有没有伤,“王爷,您嘴巴张开一些,我瞧不见有没有受伤。”
她突然离得太近,两人呼吸相闻,陈知毓不自在,视线情不自禁落在她一张一合的樱唇上。
“岳画绫……”
“嗯?”岳画绫一脸担忧地抬眼,正与他深沉灼热的视线相撞。
陈知毓突然抬起手捂住她脸颊,然后在她脸上一顿乱揉,揉面团一般,揉了好一会儿,仿佛才撒了气,“本王记仇,忘了?”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岳画绫微微噘嘴,敢怒不敢言。
等了一会儿,不见陈知毓出声,她有意缓和气氛,“王爷,我脸上只画眉毛就行了吗?”
“脸上的妆也画好了,你自个瞧瞧!”陈知毓心情甚好,将黑漆漆的手伸到她面前,“本王给你化妆所致,过来帮本王擦干净。”
岳画绫惊愣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给她化妆报仇。她忙拿起铜镜一瞧,见自个一张脸黑黢黢的,丑得不忍直视。
“王爷,这也太丑了吧……”
福王果然很记仇。
陈知毓含笑道:“要的就是这般效果,不然别人岂不是能认出你?”
“好吧。”岳画绫不情不愿地打湿一张帕子,去帮他擦手上的黑粉,这人生得好看,哪里都好看。
陈知毓的手也好看,白皙修长,指骨匀称秀气,指甲修剪得像规整的盆栽。
岳画绫擦着擦着,竟走神联想到了《蓬莱风月》中的两幅画面,是两张特写,上面画的是男主人公修长大手抓握着女主人公的绵软处。
“想什么呢?”陈知毓见她瞧着他的手发呆,擦手的动作越来越慢。
“雪中红梅颤颤绽放……”岳画绫下意识脱口而出,等她反应过来,才知竟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双颊顿时如火烧,幸好涂得黑,才没让陈知毓瞧出异常。
她慌忙找补,“我、我在想……不是……我闻着殿下车里的冷梅香,想到了冬日雪中红梅绽放之境。”
陈知毓失笑,“那你慌什么?本王说这冷梅香在夏日可以降温,是不是没错?”
“嗯,王爷睿智!”岳画绫暗舒一口气,忙集中精神给他擦干净手,福王瞧着养尊处优,手掌却覆着薄茧。
她偷偷摸了两下,若是挠痒痒应该挺好使。
止痒……她又想到了第二幅秘戏图,慌忙打住思绪蔓延,忙松开他的手,“王爷,好了。”岳画绫有些心虚。
见陈知毓没有察觉异样,她拿起铜镜看了看自个的脸,“王爷,我觉得还是蹭掉些黑粉比较好,不然丑得太明显。”
陈知毓被她逗笑,“你自己瞧着办。”
岳画绫点头,忙拿了帕子,对镜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将脸上黑粉蹭掉一些,显得自然。
等她收拾好自己,不一会儿,马车也停了下来,她随陈知毓一道下了马车,曾府门口人车如流,门庭若市。
福王到来,自然不会让他等,有曾家仆人来帮忙停放马车。
曾永年含笑迎了上来,陈知毓挂着惯常的笑意,与他客套两句,随他进府,赵利将带来的贺礼送出去。
岳画绫和赵利并侍卫福一、还有个身穿黑衣的脸生侍卫,随侍在陈知毓左右。
进了前院待客厅堂,岳画绫一眼瞧见崔泽南。
他竟不知什么时候解了禁足,也来参加今日宴会。他较之从前消瘦了些,眉眼间多了几分阴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