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岳颖坚持,袁氏最终妥协,同意二房仍旧住在西院,只她还是坚持分家,已经吩咐人对外传扬了消息。
岳颖知袁氏迂腐顽固,也不想与她再纠缠这事。
岳画绫得到消息暗松一口气,能有个遮阳避雨的住处,旁的暂时也不多求。袁氏不待见他们一家,也无所谓了。
日后袁氏离世,大伯父、伯母和岳颖都不是不容人的性子,二房也算没有脱离忠武侯府。
分家和退亲的事一了,岳青礼仿佛掐准了时间,第二日午后,带着钱姨娘和小女儿岳棋雅回府了。
程欢气得提刀要去砍他,岳画绫和应嬷嬷忙拦住。
她若是冲动之下,当真能砍伤岳青礼。
岳画绫给她倒了杯茶,“娘,您消消气。如今咱们与侯府算是已经分家,这房子是大哥借与我们住的。”
“你可以静下心来想想,若想与父亲和离,便让钱姨娘他们一家人出去另外住,反正钱姨娘最不缺的就是钱。”
“你若是不想与父亲和离,他是什么秉性,你再了解不过,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宽心过好自己的日子。”
程欢今年不过三十九的年纪,岳画绫模样像她,她模样生得俊俏,比之女儿更多了几分飒爽的英气。
“我还不是为了……”
程欢话没说完,就被岳画绫打断,“娘,您不必顾虑我和哥哥。”
“父亲在与不在,对我和哥哥来说,有什么区别吗?”
岳青礼不是个有责任心的男人,他自私自利,一把年纪,仿佛还是孩子心性,只图自己快活。
程欢顿时噎住,是她拿不定主意,才下意识往孩子身上推。
应嬷嬷从旁拽了拽岳画绫的衣袖,示意她不要逼程欢,“你娘也不容易。”二人做了这么些年的夫妻,岳青礼三心二意,有了新欢便忘了旧爱。
却自诩风流。
可程欢当年真心实心爱岳青礼,陷了进去,消耗这么些年,心中仍有情。
她常教育岳画绫日后成亲不要贪图男人的长情,要贪图权势和钱财,要将这两样实实在在抓到手里。
不然到头来,就会像她一样,一无所有。
但她自己却看不开。
母女二人正相对无言,外头突然传来岳棋雅叽叽喳喳地说话声,声如黄雀。岳画绫方起身,抬眼见岳青礼、钱姨娘并岳棋雅一家三口走进来。
岳青礼着一身月白绣竹纹长衫,眉眼含笑边走边听小女儿说话,因脸上并未蓄须,平日里又无甚劳心忧神的事,四十的年纪,瞧上去仍旧儒雅风流,仿佛三十出头。
钱姨娘个头不高,小家碧玉的长相,打扮得光鲜亮丽,端得架势,倒比大伯母更像侯府的主母。
走在岳青礼身旁,二人倒也很相配。
程欢冷哼一声,脸色更难看。岳画绫掩住眸中情绪,上前两步见礼,“父亲、钱姨娘安好。”
见庶妹岳棋雅瞧过来,她微微颔首,“妹妹也回来了。”
“听说姐姐和崔世子的婚事黄了?”岳棋雅一脸好奇,十五岁的年纪,年初已经及笄,还是小孩子心性。
模样大体随了钱姨娘,眉眼有几分像岳青礼。
不等她回答,岳青礼接道:“怎么回事?好好的一桩婚事,怎么说退就退了?”
岳画绫简单解释几句,不欲多说,见岳青礼不悦,她忙转了话题:“父亲,祖母已经让大伯父与我们分了家,这事你知道吗?”
“分家?”岳青礼惊讶,“为何分家?是因为你和崔世子的婚事不成,母亲怪罪?”
程欢没好气道:“与绫绫的婚事无关,老夫人嫌你无能,成日游手好闲,丢了侯府的脸面!分家后,颖哥儿好娶妻!”
“你胡说什么?”
岳青礼越来越厌恶和程欢见面,从前那么一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如今越来越像个胡搅蛮缠的泼妇。
面目日渐可憎!
钱姨娘忙笑着打圆场,“爷,您别生气!老夫人又不待见咱们,分了就分了,反正咱们也不指望侯府生活。”
“就是!”岳棋雅附和道,“我还嫌弃忠武侯府这房子又窄又破呢,不如外祖父家的气派!”
岳青礼怒气渐消,“我也不是在乎分家这事,只是问问原因,你有话不能好好说?”
最后这一句是对程欢说的。
程欢冷笑一声,“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你在这摆什么官老爷的架子?”
“你简直不可理喻!”岳青礼气红了脸,“你若是不想好好过,大可以直接说出来!”
钱姨娘忙道:“爷,您消消气,哪能当着孩子的面随意说和离的事?”
闻言,岳画绫抬眸看向钱姨娘,她正柔声哄岳青礼,近乎依偎进他怀中,满心满眼都是面前的这男人。
她知钱姨娘是何意。
程欢果然被激怒,“和离就和离,你当我愿意瞧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