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出拙劣的慌话掩饰:“外面蚊子多,可能是不小心被蚊子咬的。”
他紧咬着下唇,“是吗?”
程琅在骗他,他清醒意识到,她在骗他,可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相信,他没有资格生气,甚至没资格吃醋,她说他是哥哥,不是恋人。
凭什么?
凭什么?
从一开始她们就是一起的,凭什么要分开?
巨大的不甘心撕扯着他,仿佛将他锯成两半,灵魂被沸水浇灌,他痛苦得想要尖叫,如同一只失控的大雁,粉身碎骨,拍死在高楼大厦的玻璃墙上。
“那我去拿花露水,要不要洗澡?我帮你放热水。”他声音异常平和,如静静流淌的溪水。
“嗯。”
程琅不确定他是不是真的相信了,直到她抬起头看到程舒的眼睛,心咯噔了一下。
通红的眼眶。
他在憋眼泪,压根没信。
可谁也没主动拆穿,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维护着这个可以轻易被戳破的谎言。
用热水洗完澡,程琅拿着毛巾擦头发,正要去找电吹风,推开门,发现程舒在她的床上。
他没穿衣服。
灯光暧昧,除了那条残缺的腿用被子遮住外,他光滑得像条泥鳅。
程舒没有可以给她的,唯有他自己,他预感要失去她,强烈的恐慌与不安,亦或者出于男人的忮忌,才选择用这种手段。
两人对视着,氛围诡异的安静,程琅率先开口:“我要吹头发。”
程舒动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找来吹风机,打开,吹出呼呼的暖风。
她在床边坐下,程舒跪在她身后的床上替她吹头发。
略微转头,就能瞥见他大腿上丑陋的疤痕,而附近是光滑的皮肤,她用手指触摸,察觉到他身体不自然地在床上挪动。
“真丑。”程琅把手缩了回来。
吹风机的噪音不足以掩盖她的声音,那句话清晰传入他耳里。
嗯,他也觉得丑。
等到指间的发丝全部干燥,程舒放下吹风机,用手指替她理着头发,缱绻的目光好似要融化成潺潺的水流,灌入她的耳鼻,亲吻她的内脏。
后背贴上来他赤/裸的身体,温暖的身躯瘦弱又令人感到安心,他用手臂环抱着她,如同母体中的一对双胞胎,交换着彼此的唾液。
情到深处,他通红着眼尾,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句话。
我爱你。
我天生就应该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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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起来,程琅头脑发懵,下床看着换了新袋子的垃圾桶,昨天的那些东西全被他扔了。
他是第一次,所以买来的尺寸也不对,很难受地抱着她,眼角溢出了泪。
她之前以为程舒纯洁无瑕不懂这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慢慢走向成熟,也有了欲望,居然会去提前准备。
程舒推开房间门走进来,气质温柔,笑意淡淡,宛如一位贤惠端庄的人夫。
“小宝,早饭做好了,要不要哥哥帮你换衣服?”
程琅感觉他哪里变了,但又说不上来,那句“哥哥”说得不像哥哥,更像是“老公”。
“不需要,我有手有脚的。”她背过身,把睡衣脱下扔在床上。
程舒没走,站在门口。
她扭过头,语气不善:“你还不走?”
他解释:“我拿你的睡衣去洗。”
“你先出去,我到时候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