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琅摇摇头,“不会。”
回想起走廊上的场景,乔裕然哪像是被训话的人,倒显得她的担忧多此一举。
打死、打残,又能怎么样?
她没体验过,想象不到那些有钱人的权力有多大,请个有名的律师,顶多坐半年牢,甚至拘留所关几天就能放出来,没当场死亡就不算打死人,对周寒的家庭,一笔足够的赔偿金足以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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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寒被救护车拉走之后,她被叫去办公室谈话。
班主任没为难她,询问完事情的经过,又说了些关心的话,就让她回教室继续学习。
程琅点点头准备走,刚要踏出办公室的门,班主任叫住她。
她脚步一顿,忐忑地回头。
“程琅,我想了下啊,要不要联系你哥哥?”
联系程舒好比叫家长,她从小到大都没经历过,不免犹豫起来。
目光对视之下,程琅硬着头皮答应:“……好。”
程舒在她上课时赶来,她正看着教材,忽然抬起头,注意到外面的人影。
走廊朝阳,他穿着崭新整洁的白衬衫,对他而言算是体面的衣服,宽大的裤腿下灌着风,手臂垂落在身侧,从动作可以看出明显的局促。
他在等,等她下课。
好在下课铃声准时响起,老师也没拖堂。
程琅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了出去。
“小宝。”程舒高兴地牵起嘴角,握住她的手,表情转为关切,“我听说有人欺负你,立马赶了过来,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他打你了没?”
他说着说着,有些生气,没注意到力度,紧握住她的手,两只眼睛恨不得贴在她身上,把她的每寸皮肤都观察清楚。
身后有学生窜出,手挽着手打闹,程琅把手抽回,别开脸,刻意和他保持距离。
“我没事,他没打我,现在躺在医院,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
她压低音量,嘴唇翕动,“死了最好。”
程舒的手讪讪停在空中,眼神黯然垂下,内心涌上失落。
“没事就好。”
他来得急,换了身体面的衣服就匆匆赶来,站在教室门口外,看见她好好地坐在教室里上课,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
他在走廊上,看着那些和程琅坐在同一教室里学习的人,说不羡慕是假的,他没读过多少书,她又总嫌弃他笨,听久了,那个模糊的想法也逐渐成形,像在他心尖儿慢慢生长出的老茧。
幻想和她一起上学、放学,再普通不过。
“要去办公室,你跟上。”程琅看他,扭头走在前面。
程舒抠着手指,愣愣地点头,跟在她身后。
课间,走廊聚集了不少学生,程琅步子快,他没跟上,被远远落在后面。
眼见她的身影消失,慌乱笼罩了他,也许是他自己敏感,周围人注意到他走路的姿势,纷纷让出道。
程舒脸发烫地加快了脚步,看见程琅站在楼梯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走过去说:“呼、小宝,等……等等哥哥。”
程琅没理他,准备下楼,听见一道窃窃私语声。
“哎,又一对小情侣……”
是两个结伴上楼的女生,声音没压住,惊讶对视过后,连忙捂住嘴离开。
程舒也听见了,脸红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