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她不舒服地扭动着身体,试图远离那个火炉。
耳边传来一道声音,温柔,像妈妈一样。
妈妈……她想妈妈了。
眼前是光怪陆离的画面,有人叫她。
“小宝。”
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她看见了模糊的人影,是程舒。
床头放着一盆水,她摸了摸额头,不是皮肤的触感,是打湿的毛巾。
程琅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哪里难受?”程舒摸她的脸探体温,表情紧张又关切。
好凉。
她抓住他的手,无意识地张了张干燥的嘴唇,“陪我,睡觉……”
“什么?”她说得小声又含糊,他没太听清,于是把耳朵凑过去。
“小……”他话语止住。
烫却柔软的嘴唇贴上了他。
程琅烧得厉害,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含住了程舒的耳垂,像在含着冰块,给嘴唇降温。
以前程舒教她手被烫到可以摸耳垂,现在也派上了用场。
过了会,失去力气倒在床上。
“我热。”她满脸通红,手拽着衣摆,想把衣服脱下来。
程舒出手阻止。如果着凉,感冒更不会好,家里没找到退烧药,想出去买他又不放心程琅,所以只用了毛巾物理降温。
程琅想掀开,他按住不让,她干脆从床上坐起来,迷迷糊糊地说:“你上来。”
他听她的话上床,程琅却直接跨坐在他的腰上,嘴唇在他身上乱印。
程舒身体僵硬,他也不是完全不懂,心中隐隐约约地感觉出,这样的亲密或许不该属于普通兄妹。
但同时他又感到愉悦,被她亲过的地方像有蝴蝶振动翅膀飞过,难以言状的酥麻。
程琅吻上了他的嘴唇,他大脑在短暂的宕机过后,开始试着回应她。
他不清楚接吻应该怎么做,只是笨拙地用嘴唇蹭她。
房顶上有积水,水滴下来,砸在她的头顶。
她打了个激灵,沉重的大脑在看见被她压在身下的程舒时,清醒了过来。
洁白的皮肤,袒露的锁骨,程舒好歹也算是她的哥哥……可那又怎样呢?
在好奇心萌动的青春期,身边除了程舒外没有其他异性,她当然也想过和他做那些事,比如接吻,又或者别的。
他这个蠢货,根本不会反抗她。
愣神时,程舒叫她,“小宝?”
程琅烦躁地用手捂住他的嘴,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手心。
“你闭嘴。”
程舒的眼睛一直很好看,特别是眼角下的痣,像用毛笔尖蘸墨后点上去的,淡淡的黑色。
她盯着看,不过盯久了眼花,回过神,程舒脸憋得通红,她才意识自己捂得太用力,差点让他窒息。
她没说错,他果然是傻子,这样都一声不吭。
-
程舒陪着她睡觉,和以前一样,她滚烫的身体贴上他,四肢缠绕在他身上。
自从程琅和他接吻,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无法抑制的身体反应,犹如破土而出的嫩芽,他后背出了一层薄汗,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
他在心里数着羊。
一只、两只、三只……
可无论如何都难以入睡。
他在黑暗中触摸程琅的眉心,像小山丘似的皱着,他知道她难受却无能为力,只能用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
一阵自责过后,胸口隐隐作痛,强烈的无力感拖拽着他的身体。
思绪犹如漂浮不定的轻舟,他想起白天淋雨,程琅的书包湿了,他怕里面的书也被淋湿,就把书拿出来晾,整理时发现一个包装很好看的盒子。
打开来,装的好像是巧克力。
她自己不可能去买,那是谁给她的?
他胡思乱想,又开始担心起她早恋,他听说情人节男孩会送给自己喜欢的女孩巧克力。
心乱如麻,着急忙慌地去翻日历,庆幸还好只是普通的日子。
他依旧不安,做好了晚饭,去敲程琅的房门,等来的是她身体滚烫地躺在床上。
他轻轻地叫着她“小宝”,没有回应,心一下慌乱,跑去接水,拿着毛巾给一遍遍给她擦身,拿体温计量,温度终于降下来点。
他没有放松警惕,守着她,又难过又自责。
怕吵到她,掩着面发出微弱的呜咽声,去门外哭完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