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过去她取给他们“未来宠物”的名字。

当时程北衍还笑她：“俗不俗。”

辛晨月不服气：“怎么俗了？以后出门喊它‘宾利回家’，多有排面。”

“宾利。”辛晨月轻轻叫了声，小萨摩像是回应，拱了拱她的手，吐着舌头哈气。

程北衍是个非常自律的人，他早就不再在台上唱歌，却一直保持着健康的饮食习惯，每一餐都严格规定各种营养元素的剂量。因为辛晨月已经吃过了，他晚上只做了煎鱼和果蔬沙拉。这对于过生日来说有些过于简朴。

辛晨月看了下手表，说：“我知道一个做菜的阿姨，就住在附近。我可以请她过来。”

程北衍很专注地摆着餐具：“不用。”

“那生日蛋糕呢？”辛晨月莫名有点难过。

“我又不吃那些。”他抬起头，笑着看她，“这样就很好。”

其实他想说的是，有你在就很好。

辛晨月也笑起来。她有点嘲笑自己的圣母心。程北衍这样的身份，想替他庆生的大抵排队都排不过来。

他只是喜欢一个人而已。

就像很多年前出于工作需求在家里办宴会，客厅里声色犬马，香槟佳肴，鲜花音乐，只有他一个人在阳台上安静地待着，与偌大的热闹格格不入。

辛晨月就是在那个瞬间喜欢上他的。

点了餐桌上的烛台，程北衍熄了灯，黑暗中只有两盏光，摇曳不定。

辛晨月很喜欢这种感觉，忘掉过去，忘记现实，一切只存在于当下。

她双手交握在一起：“祝你新的一年步步高升。”

程北衍失笑：“应该是我许愿吧？”

辛晨月反应过来，歉然道：“那就当做是我对你的祝愿吧。”

程北衍未置可否。他盯着晦暗不明烛火，淡淡道：“那我就祝自己可以心想事成。”

辛晨月一怔，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

这样的话听起来总有些暧昧。

偏偏现在的辛晨月最不想再牵扯进这种暧昧中。

“可不可以定个规定？”她托着脸，笑着看向他，“今晚单纯地庆祝你生日，不谈其他。”

程北衍回视她：“好。”

反而是辛晨月被看得有些失措，移开了视线，故作镇定：“我们今天喝酒吧。”

“你不能喝。”

“度数低一点的葡萄酒可以。”她已经起身去开冰箱，“我知道你一定备着。”

这话说完，辛晨月微微怔了下，但很快遮掩过。

她若无其事地取出一瓶白葡萄酒。

“我只能喝一杯。”她用起子开了后，给自己倒了小半杯，接着又给程北衍倒满。

程北衍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没有阻拦。

辛晨月重新坐回餐桌，举起酒杯晃了晃。许是烛光映衬的缘故，她这副模样看起来莫名显得风情万种。

程北衍垂眸，温和地警告她：“你会喝醉的。”

辛晨月对酒精过敏，常年不沾酒，自然也没什么酒量。

这一点和她在一起四年的程北衍最清楚。

“没关系。”她说，“只是小半杯。”

程北衍只好也拿起酒杯。辛晨月和他轻轻碰了一下，笑道：“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的帮助。”

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年了，程北衍还是最懂她的那个。

他的曲，他的词。

她的人生。

辛晨月眼眶有些湿润，她一饮而尽。每当这种时候辛晨月都会对自己这种体质感到遗憾，为什么要对酒精过敏呢？

这是一个很合理的逃避途径，可是只有她不能随心所欲。

程北衍静静注视着她。葡萄酒后劲大，辛晨月刚喝完还没什么，只是有些晕。

她说：“生日快乐。”说完一顿，又说了一遍，“祝你生日快乐。”

程北衍也跟着喝完一杯。这时酒劲上来了，辛晨月一杯倒的体质，刚开始还想撑一下，慢慢地撑不下去，最终还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