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绡浑不在意地撇过头,说:“还好,梁峪宁肯定比我更疼,他比我伤得重多了。”
上完药后,邵峋和叶兰绡去梁峪宁的病房探望他。
走到病房前,发现梁家人也来了,梁峪宁的妈妈在哭,梁峪宁安慰他妈妈说:“老妈别哭了,我还好,叶兰绡肯定比我更疼,她皮薄肉嫩的。”
邵峋的脸当即黑了下来,他嘴角紧抿,心中闪过无数杀念,但鉴于叶兰绡在身旁,他把杀意往下按了又按。
感情他们心有灵犀,相互心疼着对方呢。
最终,叶兰绡还是没跟梁峪宁见上面,邵峋握着叶兰绡的肩膀转身离开,他这辈子都不会让这两人见面了。
但邵峋的礼数做得十成十稳妥,各种补品不要命地往梁峪宁病房送,医生护士一天关照八百次,嘴里都是“感谢您救了我们邵家的少奶奶。”
差点没把梁峪宁膈应死。
摩天轮也停止了拆除,邵家对梁家的打压也暂时告一段落,据说这是邵峋对梁家救了他未婚妻的赠礼。
叶兰绡再也没有单独去过医院,应该说,她没有离开过邵峋的视线。
“诶,为什么那个摩天轮又转起来了?还亮灯了?不是要被拆掉的吗?”叶兰绡有一次晚上经过,好奇地问邵峋。
邵峋的嘴唇贴着叶兰绡的脸颊,轻轻呼气,“可能他们又不想拆了吧,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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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绡的烫伤一周后就好的差不多了,梁峪宁的就麻烦了些,据说还要植皮。
邵峋给他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好的药,但梁峪宁背上还是留疤了。
医生要给他做祛疤手术,被梁峪宁拒绝了。
他去纹身店给自己纹身,在那个疤痕上纹了个“兰”字,用的是叶兰绡青花袖扣上的字体,叶兰绡独用的字体。
梁峪宁出院后,工作更上一层楼,以前需要熬资历、掰手腕才能获得的职位,此刻不费吹灰之力地送到了他手边。
梁家人听到消息都很高兴,只有梁峪宁不高兴,他知道这是邵峋想要跟他交换一些什么。
梁青和梁峪宁见了一面。
“你知道你现在升迁的重中之重是什么吗?”梁青敲了敲桌子。
梁峪宁喝了一口酒,似乎对他的话不感兴趣。
梁青只得又敲敲桌子,“你爸说和你完全说不通,所以还得我这个当叔叔的来说,你现在的重中之重是赶紧成家,先成家再立业,想被提拔,第一步就是成家,成了家的才是大人,才能让上面的人放心。”
梁峪宁抬头看着他叔叔,认真道:“你以为我不想成家吗?你让叶兰绡嫁给我,我马上就成家。”
梁青错愕地看着他:“她都快和别人成家了,你从中插一杠子,不是更影响你升迁了吗?”
“谁说我是从中插一杠子?邵峋才是第三者。”梁峪宁气愤地说。
梁青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
“这话你私下也要少说,A市的情况你是知道的,胳膊拧不过大腿去。眼光别那么狭窄,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女人嘛,都差不多。”
梁峪宁因为主导工作出色,成为A市金融圈炙手可热的人物。
每天都有无数媒体记者蹲点,想采访他,但梁峪宁似乎不喜出风头,在媒体面前很沉默。
直到今辅中学的一位同学找他,那位同学如今是总台主持人,叫徐怡,曾是叶兰绡的同桌。
“峪宁在高中时可是风云人物,我记得我们那一届每一年的开学演讲和考试动员大会演讲都是你,如今怎么不热衷于表达了呢?”徐怡把心中埋藏已久的话问了出来。
梁峪宁说:“是受到一个同学的影响,那位同学胸有惊雷而落笔如云烟,但从不热衷于在人群中表达。”
徐怡脑海中迅速闪过一个人的脸,她暧昧地笑了起来,“看来这位同学很有人格魅力。”
徐怡又问:“大家都很关心梁总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可以列出一些她的特质吗?”
梁峪宁说:“你这个问题问得不精确,单单说‘喜欢’的话,我可能会说善良聪明勤劳努力的,我不仅喜欢这样的姑娘,我也喜欢这样的小伙子,喜欢这样的年轻人或者老年人。”
“对对对,这么问的确不够精确,更精确的是你会对什么样的姑娘动心,动色心。”徐怡笑着说。
梁峪宁也笑了:“动心的理由是说不出来的,越靠近‘心’的东西越复杂,越接近生命和混沌。”
徐怡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服了服了,采访梁峪宁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那我问得再精确一点好了,最近一次动心是在哪里,什么时候?”
“在一个美术馆,上个月。”梁峪宁言简意赅地回答。
“哇!梁总有情况!那上上次动心呢?”徐怡追问。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妥帖,但我还是想诚实地说,在一个葬礼上,也是上个月。”梁峪宁抱歉地回答。
“上次和上上次动心的是不是同一个人?”徐怡问。
“是同一个人。”梁峪宁说。
“天哪,我记得高中的时候,大家都疯传梁总最多情,如今为何只对一个人动心?”徐怡说。
“我不是一直对这个人动心,但我会反复对这个人动心,一次次累积不就变成一直了吗?多情汇聚起来不就变成钟情了吗?我从不标榜我是什么纯情的好货色,曾经也总是心猿意马,但她总能一次次打败别的姑娘打动我,我也很苦恼。”梁峪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