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兰绡一边刷着张从文主持会议时的视频,一边食不知味地吃着盘子里的食物。
邵峋把筷子重重往桌子上一搁,叶兰绡惊得立马暂停了视频。
是了,邵峋不喜欢别人忽视他。
叶兰绡赶紧扯个新话题:“你们这些世家大族的人真奇怪,像张从文这种医学蛀虫,你们居然能容忍他到现在?”
“你想让他消失?”邵峋问。
叶兰绡不懂邵峋的脑回路,“我们在讨论善恶和正义的问题,不涉及个人喜恶。”
邵峋说:“你的态度让我觉得,如果是善行你就喜欢,恶行你就讨厌,所以怎么不涉及个人喜恶呢?”
叶兰绡一想,是这个理。
“所以,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善恶是不重要的,喜恶才是重要的,对吗?”叶兰绡专注地看向邵峋。
“有失偏颇了,善恶是很主观的词,但这些主观概念博弈后的局面是客观的。所以,平衡是重要的。”邵峋略微思索后回答。
叶兰绡明白了,邵峋作为利益的分配者,不会单方面给人的行为定性为善或恶,因为他更注重各方力量的平衡。
他把自己放在自然造物主的位置,看见狼吃羊他不会觉得残忍,因为他想要的是草原生态的平衡。
看叶兰绡情绪低落,邵峋认真地捧起她的脸,说:“你也是重要的,你比任何一切都重要。”
“既然我比一切都重要,如果我想要张从文消失,你会帮我吗?”叶兰绡问。
“会。”邵峋毫不犹豫地说。
叶兰绡不是漠视生命的人,不认为自己掌握什么生杀大权,何况她父母的死仍旧疑点重重,她赶紧说:“我开玩笑的。”
邵峋深深看了一眼叶兰绡,什么都没说。
当天下午是老张医生的八十大寿寿宴,大张医生和小张医生为其风光大办。
宴会结束后,大小张医生回家途中发生严重车祸被送入院,张从文妻子当场离世,老张医生听到消息后突发心疾,猝死在他八十岁风光大宴这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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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兰绡听到这个消息时,满脸的不可置信。
是邵峋吗?她心里有疑惑,但面上并不显。
无论怎么样,邵峋太可怕了。
张家人的惨剧很快引起了人们的热议。
“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到头了。”那些长久被欺压的人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邵峋带着叶兰绡出席了老张医生的葬礼。
丧礼是老张医生的学生举办的,梁峪宁的父亲也出了一份力。
叶兰绡到的时候看见梁峪宁正在帮忙接待宾客。
两人的目光只在空气中交错了一瞬间,叶兰绡发现梁峪宁憔悴了很多。
邵峋给老张医生送了一个大大的花圈,叶兰绡惊讶地发现花圈上的落款居然是“邵峋、叶兰绡夫妇”,脸上像火烧云一样烧了起来。
“夫妇”???!她被这个词雷得外焦里嫩。
“你不觉得,这个词,太太太成熟了吗?”叶兰绡拉了拉邵峋的衣袖。
“哦,花圈就这么小,写‘准夫妇’太占空间了,花店的人图省事干脆就这么写的吧。”邵峋回答得理所应当。
“反正我们总要结婚的。”邵峋又补充了一句。
这下,A市所有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了。
邵峋的到来无疑为这场葬礼增添了分量,原本想在葬礼上作乱的人都在掂量,“邵家这是为张家站台吗?”
场面于是变得悲戚起来,原来来看笑话的人都开始抹起了眼泪。
叶兰绡此次前来当然不是为了吊唁,她心中有许多迷惑尚未解开——如果张家人真的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她不希望连凶手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过。
叶兰绡在老张医生的棺材前站定,震惊地发现这张脸她隐约有印象,她很早以前见过老张医生!
她看过老张医生的照片,但那些都是他年轻时候的照片,并没有年老之后的,他封山很多年了。
叶兰绡中途上了个卫生间,在走廊里遇见了梁峪宁。
梁峪宁拉住她,焦急地问:“你和邵峋已经注册结婚了?”
叶兰绡无可奈何地回答说:“没有的事。”
梁峪宁又问:“一年前,我在夕园问你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
叶兰绡乍一听“夕园”这个词,感到莫名其妙:“什么‘夕园’?我去过夕园吗?”
梁峪宁早就知道叶兰绡不对劲了,现在才发现她记忆有缺损,或者说,她的记忆被人篡改了。
叶兰绡趁着梁峪宁呆愣的时间,悄声对他说:“我们也算是老同学了,帮我一点小忙,你避开邵家,帮我查一下我父母和张家人是否有交集。”
似乎生怕梁峪宁不同意,她又说:“到时候你要什么,钱或者物,我都会尽我所能给到你,说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