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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我是穿越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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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相:“......”

也许是真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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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夜晚的蝉鸣,迟迟没有人送吃的进来。

祁越叹了口气,干脆在地上躺下:“我知道以你们古代人的知识水平完全无法理解什么叫穿越,这个词放在现代也只会出现在小说里,连我自己都觉得我穿进祁公子身体里的事非常奇葩。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无法挽回了,是天意让我替他活下去,天意不可违。”

“我看不透,”风相说,“只是此等荒诞言语,今后勿要在人前提起。”

“所以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风相:“我也不知。”

祁越道:“算了。不过听你这语气,我真的很好奇,你和祁越......啊不,你和我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风相看他一眼,眸光暗下来,身侧的手微微一紧:“小时候,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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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年前。

西南之地暴起的农民起义军挥旗北上直击中原腹地,领头的那个叫吴昇,当年的这场起义里参与人数不算多,然而长期处于高压之下的农民和那时大义凛然的武林人士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所到之处一片兵戈戎马,简直是势如破竹。

朝廷自然也感受到了威胁,于是皇帝便出兵镇压这帮野路子军,带兵的便是恒王。

双方在渠州城交战,野路子没有经过正规训练,又都是些农民,唯一能与之抗衡的只有武林中这些从小习武的人,但武林的人远不及朝廷的千军万马,一个月后起义军便被彻底打败,而渠州城也回到了朝廷手中。

但这又跟祁越有什么关系?

祁越百思不得其解。

风相道:“当年朝廷出兵镇压逆党,渠州城一战告捷,然皇帝并不打算因此放过城内起义军的残余势力,于是便授意恒王大兴搜捕逆党,宁可错杀,绝不放过。那日武林帮藏匿在客栈中的据点被叛徒泄密,恒王带人将客栈中全数人等一一拿下,拖至阴水街斩首示众。”

祁越:“我去,简直是滥杀无辜。”

“九年前我正当幼学,因出门给关刀宗宗主递消息而逃过一劫,回来时只见阴水街遍地人头,我的族人早已成了恒王军的刀下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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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街都被血水覆盖,被拉来围观的百姓有人害怕地跪地高喊陛下万岁,有人哭嚎,有人愤怒,妇女紧紧搂着孩子捂着她的眼睛,襁褓中的婴儿要吃奶,怎么也哄不好,所有人都乱作一团,而形单影只的风相腿一软,对着族人的尸体跪了下去,再也哭不出声音。

他身穿破破烂烂的布衣,在这冰天雪地的渠州城中不断用手推着母亲已经没了头的身体,沾染了一身的血污。

“那儿还有一个!”不远处的官兵喊道。

风相再也来不及害怕,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朝自己过来,手里拿着砍刀。

他忘记流泪的感觉,也忘记当时是如何跪地哀求的了,只记得风很大,很冷,自己身上的伤很重。

当刽子手挥刀而来之时,远方忽地传来一声撕破长空的马吠,棕黑色的马匹跑得很快,踏着满地的血河直直朝自己奔来,驭马的人撞开了路上的百姓,那想要杀人领赏的刽子手挥刀向那人,而那人紧接着便一个急停刺激马匹前掌高高向空中腾起,又急速地落了下来躲开袭击。

马背上的少年一袭黑衣,未戴头冠,只用一缕红绳将头发高高束起,随风而飘。

少年马术一绝,那马如有人情一般侧甩马头,将刽子手撞倒在地,那少年也随之紧趴在马背上猛地驱使马头往下,自己也将半个身子送出,拦腰抱起重伤的风相,让风相坐在自己身前。

风相不记得浑身有多疼。

只知道那少年人手握缰绳,他背靠着那个单薄但温热的胸膛,眼泪不停地涌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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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匹跑了一天一夜,最终在一处农舍边停下。

风相站在农舍门口,看着里面亮着光的屋子。

他仰头看着那个救命恩人,眼里也和农舍一样有了些许光亮。

那一袭黑衣的翩翩少年手腕垂在身侧,牵住风相的手:“没事了。”

夜里,风相睡在农舍的床榻上,裹着并不厚的被褥,发起了高烧,少年摸过他的额头,叹了口气,独自离开屋舍,再次策马崩腾,连夜找来了郎中,这才保住风相小命一条。

郎中离开后,少年将汤药端至床前,抱着风相骗他喝药。

很苦。

“小时候我生病,父亲也同我今日喂你喝药一般喂我。”

风相:“你父亲......”

“死了,听说是战死边疆,”少年道,“快些喝药吧,苦一时药到病除,好过你苦上数日。”

风相闭着眼睛把药喝了。

他很虚弱。

少年放下药碗,背靠在床头,温暖的手轻轻抱着这个孩子,那孩子躺在他怀中。

少年:“你也不便一直留在我这破屋之中,等你病好后,我便送你回家人身边。”

“我的族人都已成了朝廷的刀下鬼,”风相说,“我娘也——”

“可否还有其他亲眷?”

风相摇头。

少年:“你想一直跟着我?”

“是。”

“跟着我啊......跟着我可就要风餐露宿了,”少年突然一笑,“再说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你要真想与我同行也可,我收你作义子,多添双碗筷,到时候你就要替我洗衣帮我做饭——对了,我以打猎为生,你还得帮我处理猎物,扛到集市上去卖。”

风相:“义父。”

少年爽朗一笑,摸了把他的头:“我开玩笑的,不就是多副碗筷么,无妨。”

但这声义父,一喊就是许久,直到半年后风相被亲爹寻回。

自那以后两人断开联系,再见面时那翩翩少年已过弱冠,不知何时归顺了朝廷,成了恒王身边的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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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帮大牢。

祁越陷入沉思:“这么说来我救你两回,而你恩将仇报翻脸不认人,还怀疑我今日跟你同行别有用心!”

风相:“非也。”

祁越懂了,这是一个BE的剧本。以他写文十年但从未填坑的经验来看,祁越应该不是炮灰,而极有可能是个比炮灰略重要一点的支线人物,风相作为与他有过纠葛的NPC,很有可能就是......

好吧,其实是瞎猜的。

风相道:“其实当年我对你刻意隐瞒家中其他亲眷的下落。”

“为什么?”

“我也不知,大抵是觉得你好看、心善,又烦恼家训森严,故而想在你身边多留几日,”风相面色平静,“你连夜奔波为我寻郎中,我并非不知这其中如何艰难,这乱世之中人人自危,郎中又岂是那么容易寻得的,只怕是你辗转多处才留下我一条贱命,因此认你作父也并无不妥。”

不错不错,祁越穿越以前也自认为自己才高八斗貌比潘安,帅得连镜子都不敢照。

但是,一些原则上的问题还是必须得跟风相这小子捋一捋的。

祁越:“你和我就差八岁!你怎么不认我作兄长?”

“是你让我喊义父。”风相答。

祁越:“救命,我三观碎了。”

“三观是何物?为何会碎?”

“即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

风相:“那又是何物?”

祁越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着他:“你老实告诉我,刚才说了这么多,是不是想表达一个意思?”

风相不解。

祁越:“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并非,”风相道,“你收我作义子在先。”

祁越思索,确实是这么回事。

所以那个不对劲的人是自己?不,是原主?

“义父,若你——”

祁越:“儿子乖,别叫我义父。”

风相:“若你真的什么也不记得,那便留在武林帮,或许是最好的活法。”

祁越摆摆手:“你都自身难保了还管我干什么,有这喊义父的时间不如想想怎么洗刷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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