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圣物叹息——哎~可怜的小家伙儿~
沐曦细细数来,平静若冰:“晚生大罪有三。一则,见到太上长老,未行大礼。二则,见到太上长老,言辞不敬。三则,面见太上长老衣饰不整,有失身份。”
某圣物十分想要打开沐曦的脑瓜子给看看——哎~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若是早些承认,又何苦把自己逼入如此境地呢?
某圣物略带嗔怪——是啊~非要等着太上长老来整你~干嘛不早些摆正自己的位置嘛~
某圣物幸灾乐祸——就是说嘛~还傻傻地把皮球往长老那边踢,这下吃大亏了吧~
某圣物那叫一个颇有远见——看着吧,长老的下一个坑,绝对是方才这家伙儿的那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到时候,才真的是让他骑虎难下~
某圣物点点头——嗯,你说的这一点极有可能~而且,这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是一个大坑啊~
某圣物倒是觉得沐曦罪有应得——话说回来,还不是因为他不服气和嘴贱的~受点教训也好,省得栽在别人手上,丢人~再者说了,即使是栽在长老手上,那也是栽在自己人手上,总比栽在敌人手上要好吧~
某圣物附议——嗯~此话不假~
太上长老淡定如初:“哦?是吗?你不是说,这是本座的欲加之罪吗?”
某圣物那叫一个预测精准——看吧~来了吧~
某圣物连连叹道——栽了~栽了~
某圣物摇着头,为沐曦这个小可怜儿——小家伙儿,你还是自求多福好了~谁让你遇见了不该遇见的高手呢?
沐曦端着揖礼,语调沉静:“此乃晚生愚钝。”
某圣物瞅着沐曦,有一丝丝难以理解——这句话完全没什么作用啊~
某圣物那叫一个一针见血——都到了这个地步,其实是说啥都是白说。
某圣物撇撇嘴——就是,还不如不说~
太上长老看着沐曦:“你...”
不解:“愚钝?”
妥妥的,欣赏至极:“依本座看,你倒是伶俐得很啊~”
某圣物小胆胆都要被太上长老给吓破了——天~就冲长老这语气,这家伙不倒血霉才怪了~
某圣物疯狂点头——同意~
沐曦依然像是一块冰:“非也,是晚生驽钝,不分是非。”
太上长老疑惑:“是这样吗?”
慨叹:“可是,按照你的说法,本座才像是那个不分是非的人啊~”
某圣物实在为沐曦感到捉急——遭了~长老又在挖坑了~
某圣物说得直白——可是,这个坑是他自己送给长老的~
某圣物没反应过来——嗯?
某圣物一脸的我说的一定对——分明就是啊~谁让他自己方才说那是长老找他的茬儿了?而且,他还讲说,是长老无权责罚于他。可是,长老是如此尊贵的人。长老的地位如此之高,就算是苏菱荏都得听长老的,长老又凭什么不能责罚于他呢?只要属于这晦荏派地界的,只要长老想罚便罚,根本就不需要理由,他到底有没有带脑子来啊?
某圣物倒是有些推测——他刚刚多半是在为自己开脱,却没想到这是个坑~
某圣物也有相同的推测,还有些遗憾——嗯,这会儿他又把自己给绕了进去~
某圣物尾巴一摊——没法了~他已经自己把自己给缠住了~
沐曦展臂,双膝跪下,俯首而拜:“...是晚生的罪过,还请太上长老大人有大量,原谅晚生的莽撞。晚生恭请太上长老重责。”
某圣物简直无法理解沐曦的脑回路——这人到底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是不是傻?早先服个软儿不就完了?还非得绕这么大一通?给自己找如此多的不自在?
某圣物总结得精辟——脑子有病!
某圣物那叫一个悠哉哉的——你们看吧,接下来,长老会让他后悔说出这句话的~
某圣物升腾起了兴趣——哦?
某圣物用尾巴拍拍同僚——静静看戏吧~
太上长老简直不敢相信啊:“哦?你这是让本座重责于你?”
沐曦回答得肯定:“是。”
太上长老觉得,他是万万不能做这种跌份儿的事儿啊:“你不是说本座亲自责罚于你,是折煞身份之举吗?”
某圣物一脸兴味——你果然猜得准啊~没想到长老在这儿等着他呢~
某圣物却有点儿子开盘口的打算——你们猜,长老会不会亲自动手?
某圣物有点推测,但是不多——应该不会吧~
某圣物倒是稍微笃定一点儿——我也觉得。既然长老要挖这个坑,定然是不打算亲自动手的~
某圣物晃晃脑袋——这可说不好~今天的这位实在是太硬气了~说不定长老就想亲自折一折他的傲气呢~
某圣物高度同频——这倒不无可能~能够如此有胆地怼长老,那就应该有接受长老责难的勇气嘛~还从来没见过长老亲自整人呢~好兴奋~
某圣物跟见了鬼似的——你疯了吧?这有啥好兴奋的?
某圣物难掩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我只是觉得,到时候的场面会很有趣罢了~
沐曦喉间一滞。
太上长老觉得,沐曦说得没错:“对了,你还说本座怎能亲自动手?你说,就算要责罚,也应该由掌门来定夺。”
背在身后的左手,置于腹前:“如此,本座自然应该记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做出越俎代庖之举啊~”
左手拇指上的纯金扳指也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虽然金色是温暖的,但折射的光却是清寒而印象深刻的。
某圣物眼睛珠子都快飞出来了——天~长老居然一口气说了那么多个字~
某圣物用尾巴戳戳同僚——你现在不应该感叹长老说了多少个字,应该感叹的是,长老已经把他给完全逼入死角了~
某圣物倒是真的在思考——而且,长老这话,无论怎么回复,都不对。
某圣物深有同感——嗯,如果这家伙儿说他自己错了,应该让长老惩罚,长老可以继续用现在这个理由怼他。如果他说他自己没错,但前面他都已经承认自己有罪了~这下可真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
某圣物软软地叹了口气——哎~绕了这么大半天,不就是一声爹爹吗?有这么难吗?
某圣物醍醐灌顶——对哈~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某圣物还有一丝丝傲娇——原本就是嘛~我估计,他是觉得,他第一次跟长老见面,才选择了那样的称谓。而且,他完全没往称谓没对上去想,才造成了如此尴尬的局面。其实,他不是早就认识长老了吗?
某圣物语气复杂——可那个时候的他,对长老并无记忆啊~
某圣物尾巴一摊——那就没办法了~
某圣物想了想,反驳道——你说的不对~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记得长老的。是长老把他的手亲自交到苏梓芩手上的。
某圣物鳞片下的两颊微微泛红——对哈~你不说,我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儿了~
某圣物为沐曦,心都紧了——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沐曦沉默半晌,用低沉的嗓音缓缓道来:“...太上长老乃晦荏派地界最尊贵之人,冒犯太上长老者,太上长老当有责罚之权。晚生冒犯太上长老,自然太上长老有对晚生责罚之权。且是晚生不识抬举,太上长老日理万机,却愿意亲自教导晚生。此乃晚生之幸。但晚生非但不领太上长老的教导之情,反而还执意冒犯。晚生大罪也。晚生恳请太上长老重责。”
太上长老居高临下地看着完全跪伏在地的沐曦,仿佛在看着匍匐在他脚下的臣民:“...但愿你别为了你的这一席话后悔。”
沐曦掷地有声:“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晚生不悔。”
某圣物完全被沐曦惊呆了——天~他可真有骨气~
某圣物凉悠悠地补一刀——待会儿我们就可以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骨气了~
某圣物若是可以拧眉,眉毛早拧成一团了——哎~好端端的,偏偏惹来了祸事~也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他了~
某圣物若是有两条尾巴,一定在对尾巴——是啊~接下来的场面肯定很血腥,我都好想躲起来~可是又超级想看~怎么办?好纠结啊~
某圣物浑身都在战栗——嗯~我也是~
太上长老眼眸中浮动着屠龙之锋:“哼~好一个不悔~”
某圣物瑟瑟发抖——你们感觉到没有?现在的长老好危险~
某圣物恨不得回到蛋壳里去——嗯~现在的长老已经不怒自威了~
某圣物暗暗吞咽——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长老呢~
某圣物紧张极了——我也是~
某圣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尾巴不安分地晃来晃去——但愿待会儿他的惨叫声不会伤了我们的耳朵~
某圣物怂怂地往后退去——我倒是但愿他待会儿的血别飞溅到我身上就好了~
某圣物摇摇头——哎~惹了长老,有你小子好受的~
太上长老缓步走到瓷凳边上,一展袍,金刀大马地坐下。
也不招手,直接用念力传唤。
沐曦缓缓抬起头来。
这个时候,太上长老才悠悠然地冲沐曦招招手,又拍拍腿。
沐曦眼睛睁大,没有动作。
缓缓地白色从脖子蔓延到头顶。
完全就是一个白无常。
唯有那耳尖却是红得透透的。
呼吸急促。
仿佛在经历着刀山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