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烟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一片纯白,这样恶劣的环境,估计找不到吃的。
但她人都救了,总不能最后让他饿死。
周玉烟从地上起身,交代着小梧:“你在这里,别乱动,我马上就回来。”
虽然是出去找吃的,但周玉烟也没敢走太远,生怕离小梧远了,不知道从哪儿冒出个妖兽把他吞了她都不知道。
周玉烟花了点时间才回来,她本来是看见有只雪兔,打算抓它回来,但兔子狡猾,又熟悉地形,跑得很快。
而她又不敢动用灵力,怕引起雪崩,找不到回去的路。
所以最后自然是没抓到兔子,不过虽然兔子没抓到,她却在兔子冒出来的雪洞里,找到了它储存的红色小浆果。
周玉烟把浆果带回去之前,狠狠地用雪洗了很多遍,毒肯定是没有毒,不然兔子已经先死了,她只是怕小梧嫌弃,不肯吃。
毕竟他看着就像养尊处优的少爷。
“你吃这个吗?”周玉烟把浆果举到小梧面前晃了晃。
他还坐在刚才的位置,周玉烟让他不动,他就真的一点都没动,甚至姿势都没变。
小梧看着周玉烟放在手里的浆果。
浆果又圆又胖,表面还覆着一层浅雪,瞧着像糖霜,看着很好吃的模样。
但他一动不动,只是看着果子发呆。
周玉烟猜测道:“你是不知道怎么吃吗?”
其实她也不知道,但是本着做姐姐的责任,她选择帮小梧把浆果的皮给剥了。
兔子只是把它放在雪洞里,果子脏也只是脏的皮,果肉还是干净的。
周玉烟低着头,全神贯注地剥着浆果的皮,鲜红色的汁液顺着她白皙如玉的手指流下,美得触目惊心。
她浆果剥到一半,小梧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周玉烟不解地问道:“怎、怎么了吗?”
难道是她剥错了?
不可能啊,浆果不就是浆果,不吃果肉难不成吃皮?
周玉烟低头看了看水润的果肉和干瘪的果皮,怎么也不觉得她剥错了。
在她愣神之际,小梧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张嘴,舔了一下她浸着汁液的手指。
周玉烟的手是冰冷的,但小梧的舌头却温热,手指猝不及防地被一舔,她的心都跟着一颤。
她连忙推开小梧,问道:“你在干什么?!”
小梧还是不说话,只是伸出舌头,将唇边残留的鲜红汁液给舔了进去。
浆果汁液在他的唇上留下了未尽的红,让他看上去多了分糜艳。
周玉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觉得一个小孩子会把这动作做得勾人十足,也许她是被雪给冻坏了脑子。
思及此,她也不给小梧剥浆果了,把剩下的浆果一股脑扔到他怀里,就从夹缝里跑了出去,想冷静冷静。
而在她走后,小梧面无表情地看着满怀的浆果,并不打算吃。
他顿了一小阵,才伸手把脆弱的浆果一个个捏碎,任鲜红的汁液流了他满襟。
小梧不合时宜地想起刚才周玉烟的问题:
‘你在干什么’。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只是觉得看着这些鲜红色的东西,心里会有种说不出的——
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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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玉烟在外面漫无目的地晃荡了一阵,突然听见有人喊‘烟烟’。
她步子一顿,以为是听错了。
然而那声‘烟烟’却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周玉烟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去看,见温嘉玉急匆匆地跑过来了。
虽然之前她很不想看见温嘉玉,但现在这个四下无依的情况,别说他,就是碰上段书回,她都觉得跟碰上家人一样亲切。
所以周玉烟难得朝温嘉玉露出个笑,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温嘉玉看着她发了会儿呆,才红着耳廓,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跟你一起被扔到这儿来的,只不过我一直没找着你......”
“原来是这样,”周玉烟又问:“除了我们,还有别人也被扔到这儿来了吗?”
温嘉玉摇头,老实说:“应该没有。”
他说着想拉周玉烟的手,但周玉烟熟练地避开。
温嘉玉有些失落,但面上没露出来,只说:“既然如此,咱们赶紧回去吧。”
“等一下,我还有个人要一起带回去。”周玉烟领着温嘉玉到了夹缝的地方。
她本以为小梧会安然无恙地待在这里,可等回去的时候,却见他一脸苍白地晕倒在地。
若刚才他身上如火一般炙热,现在则是彻底与冰雪无二。
周玉烟不可置信地捂着嘴。不会吧,难不成她喂的浆果是有毒的?
温嘉玉立于周玉烟身侧,淡淡地看了一眼满脸痛苦的小梧,并不像她那样惊讶和担心。
他眼中未有任何怜悯,只冷静到近乎无情地说:“烟烟,咱们走吧,别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