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天清看他冷冷的脸色,道:“和掌门他们说话累的?”
温辞一颔首。
月天清失笑。温辞是不爱说话的那一类人,今天苦了他了。
“我有些睡不着,你还有事么?带我去四处走走吧。之前来只顾比赛,都没细看。”
“嗯。”
两人去了玉城的夜市。
温辞平时好似鲜少在这个时间点出门,在夜市看了什么东西都好奇。但碍于温家少主身份,不习惯表露自己的喜好。
月天清敏锐地发现温辞似乎对颇受小孩欢迎的糖灯影儿摊感兴趣,走过去转出一个螃蟹,带回来交给温辞。
螃蟹的糖壳黄灿灿的,在夜市橙黄的光线下,折射出梦幻的碎光。而且和普通的糖画不同,这是立体的,整个螃蟹好像是个小巧的灯笼。
温辞推辞几番,最后实在无法抵御诱惑,把螃蟹接下,小心提在手里。
两人从夜市这头逛到夜市那头,还不尽兴,遂转出夜市,去玉州城中散步。
月下同行,夜风清爽,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走至一小楼时,温辞忽而道:“你再为我鼓一曲吧。”
“好。”
月天清欲带温辞飞上小楼楼顶,温辞却道:“不可。屋顶易坏。夜半扰人休息。”
“那去哪里?”
温辞显然早有谋划,带着月天清去了不远处的一条街。
这里显然不会扰人休息,因为这里所有人都没睡,整条街灯火通明,人声往来。
月天清看了温辞两秒,试图弄懂他的意思。但温辞眼中只有疑惑,似乎真的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月天清想了想,也没多说,带头进了一家看起来生意清冷的。
两人一进去,一打扮光鲜的中年女人便迎上来,“两位……”看到温辞相貌,女人顿了一下,暗叹自己楼中女子都没有这般仙貌的,“两位公子想要什么?”
月天清看大厅没什么人,正欲开口。温辞便道:“一间雅房。”他以为这里是什么乐坊。
中年女人见识不少,但也甚少见到这种开口要房而不是要人的,顿了片刻点头又问:“要几个人?”
温辞:“不用。”他和月天清两个人自己弹唱就够了。
中年女人还在努力推荐,“一般来说,两个人的话……”
月天清连忙打住,“我们不要人,按你们的平均价格给你们补上。”
中年女人猜这两位只是想来自己玩,笑道:“我们可以只供房,东西都给两位备好。”
月天清也不清楚是什么东西,不敢多问,只随口道:“好。”
两人随中年女人上了三楼,三楼各处乐声渺渺,温辞十分满意,觉得自己找对了地方。月天清哭笑不得。
两人挑了一间氛围甚好的。温辞看着周围摆设,隐约感觉和自己房间相比显得奇怪,但他只当是房间的差异,没说什么。
待中年女人走后,月天清取出瑟,调弦。
悠扬寂寥的瑟声从弦上溢出。瑟声太空,以温辞悦耳清冷的歌声来配,刚好合适。
楼上乐女出门偷听,嘀咕,“真是如听仙乐耳暂明,哪个姐妹琴艺突飞猛进?”
另一乐女也出来,“没见识的,这不是琴。”
乐女丙:“好像是瑟。不过我觉得客人才唱得好听。妈妈怎么不叫我去?我不敢想这声音喘起来有多好听。”
乐女甲:“你不是伤着了?还去什么去?”
乐女丁:“我们中没人会鼓瑟,莫非是客人自奏自唱?”
先前接待月天清和温辞的中年女人听见她们叽叽喳喳,上楼来,“客人的事不要多揣测。我那日看见一单,说是要去给老汉庆祝七十大寿,你们这么闲,谁想去?”
“不不不,妈妈我们这就睡。”
“妈妈最好啦,肯定不会舍得我们去的。”
乐女们说着都回房去。
中年女人打趣她们,而后准备下楼去接待客人。只是听着=见月天清和温辞的弹唱,她忍不住在楼间驻足。
真把这儿当乐坊?罢,是她们一生不及的境界。
不知过了多久,月天清忍不住打起哈欠,涌起睡意。月天清遂对温辞笑道:“我该回去睡了。话说,你是不是不好意思自己唱歌,所以才要我鼓瑟。”
温辞轻咳两声,道:“好意思,但也要你鼓瑟。”
“好好。这里离温府近的话我送你回去吧。”
温辞道出一句事实:“你怕是不知道怎么回客栈。”而后疑惑道,“为何不在这里睡?我看这里有床。”
“不可。”且不说他本来就不愿意,要是叫风随肆知道自己在乐坊留宿一晚,恐怕要伤心。
“为何不可?床是坏的?”
月天清叹气,“日后你便知道了。”
温辞见他这般,不解,“你现在就告诉我为何不可。”
月天清无奈一笑,收起瑟:“边走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