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这箱子里应该是放药的,有很浓的药香,怎么现在什么东西都没了。”
她抬头对上谢殊云的眼睛,两人心照不宣,有人在他们之前把东西带走了。
“还记得那个光头的女和尚吗?”柳月容挑眉看他,表情有些玩味。
刚刚广场上官兵围住的和尚,可清一色全是男人,并没有那天遇见的光头姑娘。
“来人,给我去找光头的姑娘。”谢殊云一副我懂的表情,立马下令让人去找。
可官兵里里外外转了几圈,都说没有看见光头的姑娘。
“寺里应有密道,前门后门都有我们的人看守,无人出入。”男人揉揉眉心,有些烦躁,“直接问好了,不然得查到什么时候。”
见柳月容没回,他看过去,却见那人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好像在说,你居然让一个杀人凶手把证据直接交给你。
“知道了,查吧查吧。”他嘟嚷着向门外走去。
一瞬间,他的背影让柳月容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和这个纨绔公子相处的日子。
地道这事,柳月容颇有经验,很快就带官兵围住了一口没有水的枯井。
这井位置隐蔽藏在假山后面,盖在上面是井盖也不知丢去哪里,就露着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柳月容没有听见水声,向下丢进一只火把,火光跳跃照亮了下面不大的空间,果然是个地道。
谢殊云对她的行为颇感惊奇:“你居然还有找地道的本事?”
“哈哈,都是经验,快去找吧。”几个人高马大的官兵,带着火把下了井。
柳月容一行人就站在上面,盯着井口的绳索,期待传来重要的消息。
不多时,井口的绳索传来拉力,井底有人声传来,似乎是找到了。
众人齐心协力,将井下的人拉了上来。
第一个上来的便是那个身穿灰色僧袍,长相清秀的光头小姑娘,只是她的怀中还绑着个木盒,应该就是他们要找的证据。
“快走!”官兵压着她,带到住持面前。
见到惠安被抓住,住持面色大变,但很快便化作悲痛模样。
“惠安呀,我说今日怎么不见你,原是做了坏事,听见官兵来查,躲起来了!”
话毕,他大义灭亲一般,将人推到了谢殊云面前。
“大人,是老衲不曾注意,竟让惠安做了坏事,还望见谅,放过我们这些无辜之人。”
住持所言,明眼人都看得出是栽赃,但惠安一动不动,就默默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姑娘,你没什么想说的吗?你就这样看着,他把脏水全泼给你?”
柳月容对惠安有些恨铁不成钢,更多的是气住持没脸没皮,睁眼说瞎话。
“惠安认罪。”她跪下,朝住持方向磕了个头,“多谢方丈养育之恩,还请大人不要牵连无辜。”
犯人认罪,官府只好压着惠安这个替罪羊离开净元寺。
临别时,住持在小姑娘耳边说了什么,然后落泪离开,但柳月容分明看见,惠安眼里彻底没了求生欲望。
刘姐丈夫死了,惠安招供称,自己想用迷香勒索敲诈钱财,可书生身无分文,于是她恼羞成怒,痛下杀手。
知道丈夫死后,刘姐来闹过,面容憔悴的女人,哭喊着自己和孩子的无辜,骂惠安为何要因钱财,牵连他们。
净元寺经此一事,居然重新开门迎香客,好像之前事没发生一般,香火比之更盛。
这个案件处处透着古怪,但惠安却一口咬定是自己杀的人。
又是风和日丽的一天,柳月容却因此案提不起一丝精神,只静静坐在二楼的躺椅上,看着窗外发呆。
想得正入迷,却被窗外的吵闹声吸引,是两男一女带着个孩子吵了起来。
吵的内容很简单,卖果子的妻子,给了客人一个果子尝,客人没吃递给了孩子。
结果结账的时候,丈夫却说孩子手上那个果子没付钱,是偷的。
妻子叉腰,看不惯丈夫的小肚鸡肠:“你要骂就骂我,我给的果子,你干嘛牵连孩子!”
旁边的群众附和道:“是呀是呀,你媳妇给的,你骂孩子干什么,孩子是无辜的。”
旁边的人劝,两边不一会就说开了。
男子红着脸说自己没注意,还以为是孩子偷拿的,连忙给孩子道歉,往他怀里又塞了两个果子。
柳月容见事情没有闹大,才放心的将头缩了回去。
可刚刚发生的事,又勾起了她的回忆,总感觉有哪些地方不对。
无辜?
住持说他们是无辜的,刘姐说他们娘俩是无辜的,刚刚的小孩也是无辜的,还有惠安说的不要牵连无辜。
是呀,惠安口中的无辜之人是谁?
她恍若大梦初醒,脑子越想越乱,连忙起身向江都府赶去。
那天惠安的话,她还以为是朝谢殊云说的,可跪拜的方向确是净元寺的住持。
那这个隐藏住的真相,究竟是什么呢?
“谢殊云!”她气喘吁吁,一把推开书房的房门。
却见那本该端坐在书桌前,认真办公的男人,此时翘着个二郎腿,斜倚在窗边的卧榻上,开心瞧着话本。
果然,纨绔就算过了三年,也只是个装得很好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