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和利益沾边,无论是让他做什么,哪怕是泯灭人性,他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去做。
陈家早些年是靠着买卖药材起家的,经营着几家不大不小的药铺,虽然没有现在这样大富大贵,但也不至于让一大家子人饿肚子。
可到了陈员外父亲那辈,药铺生意越来越不好做。
为了维系安稳的生活,不至于沦落到风餐露宿的地步,陈员外的父亲迫不得已才开始了转行。
许是上天眷顾,陈员外父亲先是尝试着开了家酒楼,刚开始还是门可罗雀的状态,但由于陈家酒楼的菜品卖相都很不错,且价格低廉,吸引了不少人。
后面生意越来越火爆,在陈员外娶了陈夫人后,有了岳父的资助,陈员外便直接买了千河镇商铺那条街道的所有地皮。
靠着每日收租所赚来的月钱,还有运出材质上等的丝绸到京城去卖,陈员外一跃成为了千河镇首屈一指的富豪。
当然,这都是表面上的。
从陈夫人嫁过来后,她便发现丈夫一直瞒着她不知在忙些什么,整日早出晚归的,每次回来时都很疲惫,但脸上的喜悦之情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的。
小翠是陈夫人带过来的丫鬟,陈夫人对她也是信任的,所以小翠也得以知晓陈员外都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勾当。
原来从陈员外接手家族生意时,便悄悄拿出大半积蓄,在外头做起了买卖人口的勾当。
他从一些人牙子手中买来姿色上等,婀娜多姿的女子,再将她们塞进自家开的酒楼里,伪装卖艺的舞女,供客人们赏玩品鉴。
这也是他酒楼生意能够越做越大的原因。
而他也凭借着岳丈的势力,得以将名声打响,逐渐将范围扩大到了京城之内,许多达官显贵也都慕名而来。
所有人都清楚这里头是什么行当,但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揭露。
许是做了太多恶事,陈员外也自知不妥,才会一直蜗居在这一方小镇里,不敢踏出一步。
许多事情都是吩咐手下人去干,但时间久了,总归还是出了纰漏,陈夫人派出去查的人才得以知道了真相。
令小翠胆寒的是,哪怕陈夫人知道了此事,也没有丝毫没有想要阻止的念头,反而也跟丈夫一起打理。
而那些被买卖的女子,究竟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对于她而言,无足轻重。
而小翠知道了此事,自然也就摊入了这滩浑水之中,脱不了身。
再过三日,便是陈员外四十五岁的寿辰。
届时,千河镇稍微有点势力和财力的人都会来给陈员外庆生,其中当然也包括那位,去年才被贬到此地任官的玉槐玉知县。
这几日来,千河镇内突然开始流行起一个传言。
据说那陈员外请来府中的仙人终于将那恶鬼抓住了,并打算在陈员外寿宴上当面献上这份寿礼。
那女鬼在陈府作乱期间,周遭的百姓也都是人心惶惶,现如今听说那恶鬼被抓住了,无不欢喜。
宋钰之咬了一口糖葫芦,便听一旁的小贩念道:“哎,你听说了没有,陈府那作恶的东西被抓住了。”
他对面那人,不可置信道:“真的假的?你可不要乱说,那恶鬼那么厉害,岂是轻易能够抓住的。”
“莫不是道听胡说。”
小贩轻蔑地暼了他一眼,道:“胡说什么胡说,我的消息什么时候出过错。”
那人想了一下,确实也是,便急忙追问道:“细讲细讲。”
宋钰之也来了兴致,吃完最后一口糖葫芦,负手而立,侧过身子好整以暇地听了一会。
那小贩清了清嗓子,端足了架子道:“听说这次那陈员外请来的人,可是个了不得的厉害角色。”
“据说是什么宗出来的,不懂,但应该挺厉害,刚来没几日就将恶鬼抓住了,好像是打算等陈员外寿宴的时候当面献上”
“给人家当寿礼呢。”
小贩对面的男子听后,也是惊异无比,但他还是保持怀疑态度:“竟是如此厉害,可那陈员外先前请的那些道士,不也是个个都说自己是得道高人吗?”
“如今这个,是真的抓到了吗?”
小贩也不清楚,毕竟这事也是他道听途说听来的,真假未知,于是他说道:“应当是真的,反正离寿宴就在明日,是不是真的,明日就知晓了。”
“真抓了那也是好事,那东西在一日,我这心里头就不安生。”
“生怕哪一日,她跑出来祸害我们这些个平头老百姓。”
男子听到此话,开怀大笑,道:“也是哈,也是哈。”
宋钰之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裴厌抓到忍冬了?怎么没跟他提过?
宋钰之突然想起最近裴厌经常是白日里出门,到傍晚才回来,不知在忙活些什么,难道真如他们所说。
至于寿宴,陈府这两日确实热闹了不少,宋钰之有时常常能看见丫鬟小厮们提着东西,张罗着将每间房间都打扫布置一遍。
宋钰之刚开始还疑惑,但见下人们都在忙,也不好去叨扰,便没有问,原来竟是陈员外的寿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