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之被江愁眠这副架势吓了一跳,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疑惑地开口发问:
“什么事?”
江愁眠却以为他是在袒护那个不知名的男子,他气极了,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呵道:“宋钰之!你不要给我装糊涂。”
宋钰之这下子更加懵了,满脸都仿佛写满了问号,他歪了歪头,眼底带着明显的困惑接着问道:
“啊?”
江愁眠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他气愤地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这才稍稍缓和下来。
他端坐在椅子上,循循善诱道:
“钰之,我跟你说啊,你喜欢男子我一点意见都没有,但你不能找凡间的男子啊。”
“这凡间的男子与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你我都有灵力傍身,寿命也会比他们长得多,待到百年之后。”
“你那心上人寿终正寝,那你岂不是要守活寡?”
这下,宋钰之这才明白江愁眠到底在说什么,他分明是看出了自己走路姿势的不自然,知道自己与他人赴了云雨。
不过,看他这样子倒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是和这镇上的男子,没有怀疑到裴厌头上。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江愁眠一个眼神止住,只能讪讪地闭了嘴,等他先讲完。
“你如若想要守寡,那也没什么,但你与那人才认识多久啊,彼此了解过吗。”
而且这都一天一夜了,江愁眠都没瞧见宋钰之身旁有除了裴厌以外的陌生男子,可见那人也是个没有担当的。
宋钰之叹了口气,但他又不想将与裴厌的事公之于众,只能模糊不清地解释道:“师娘,我真没有,你误会了!”
江愁眠却是半分都不信,开口反驳:“误会什么,你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你要是喜欢男子,云上宗高的矮的胖的瘦的,一挑一大把,为什么非要找这凡间的呀,你们才认识多久,再不济裴厌也成啊。”
“好在知根知底的,等等……裴厌。”
江愁眠喃喃自语,念了好几声裴厌的名字,又想起昨日裴厌和宋钰之之间奇怪的气氛。
他猛地回神过来,起初他根本没有怀疑到裴厌头上,宋钰之和裴厌都是七岁那年同一时间入的宗门。
虽然平日里,两人关系很好,裴厌也很惯着宋钰之,但都这么多年了,两人之间怎么看都是纯正的兄弟情。
一点苗头都看不出来,这才到这千河镇没两日,怎么就这么水灵灵地兄弟情变质了?!
宋钰之瞧江愁眠这样子,就知道他猜出来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裴厌给供出来。
他脸上扬起笑容,颇有点讨好的意味:“哇!师娘你好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啦。”
江愁眠突然有种被宋钰之耍了的感觉,此时看见他的笑容,只觉得有些碍眼:“笑!笑,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宋钰之闻言收起了脸上的笑容,表情绷得紧紧的,唇角紧抿着,一丝多余表情都没有了。
江愁眠忍不住低头说了声:“好你个裴厌”
宋钰之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给裴厌点了个根蜡。
裴厌,你自求多福吧。
却不料,江愁眠又转头很严肃地问道:“宋钰之,你是自愿的吗?”
宋钰之很想说不是,但如果他真的那么说,那裴厌就真的得自求多福了,于是乎他应了声是,又点了点头。
江愁眠这才舒展开笑颜,他拍了拍宋钰之的肩头问道:“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为道侣,到时候挑个好时候,就在天虞山办怎么样?”
宋钰之的笑僵了僵,故作沉思:“不着急,不着急”
江愁眠也没多在意,他打开了房门又扭头说道:“那也没事,日子还长,你们想好了跟我说便是,我来当你们的证婚人。”
宋钰之也跟着他一起走出去,斋青抬眼看了两人一会,宋钰之忽然想起来自己原先是打算溜的。
他朝斋青和江愁眠说了声:“那师尊师娘,我就先走了。”
斋青平淡地点了点头,江愁眠也在一旁附和道:“你去看看裴厌醒了没,一会你们跟我去查查那虫子在哪里。”
宋钰之连忙应了好,道:“好我去看看。”
刚说完,便脚下生风,急匆匆地跑走了,生怕再逗留一会,江愁眠要是再问些他们是如何在一起的细节,那他可是答不上来的。
宋钰之一股脑跑到了西院,中间是半刻不敢停留。
他刚才同江愁眠扯了个慌,昨晚裴厌来找自己时,宋钰之其实并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与他的关系。
后面又存了逗弄的心思,宋钰之并不觉得裴厌真的能够坚持追自己半年之久,在他看来,裴厌只是为了责任,只是觉得亏欠自己才会想着要负责。
但感情……却是没有的。
宋钰之越想脑子越乱,他咬了咬唇,干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希望时间久了,江愁眠能够将这件事给忘了。
他抬眼,刚好撞进裴厌的视线里。
裴厌就站在自己房门前,看样子像是在等他?
他疑惑地走了过去,刚想问些什么,脚底下突然飞过来一个蹴鞠,正好砸在他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