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犀,你……”伽罗的话戛然而止。
“我留下来断后时很是害怕,但是又觉得那场面莫名熟悉。公子岐刺向我时,我猛然想起这是我小时候做过的一个梦。父亲告诉我神族不仅以强大的力量而闻名于世,神族之所以重视血脉,正是因为他们的血脉里也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灵犀说:“【预梦】【神束】都是刻在神血里的独特天赋,或者说是束缚。”
这些天赋不会因为灵气的衰弱而消失,反而长存于血脉中,一脉相承生生不息。
“忘记就好了。”灵犀拍拍他的肩膀,“不要陷入【预梦】里,不然会迷失自我。”
伽罗点点头,他趴在床边安静的听着。
桓麟房内,匀称的呼吸声传来。
若云抱着被子翻身,隐隐皱眉。睡在地上的桓麟没有一丝睡意。
这不是自己房间吗?为什么她睡的心安理得,自己却要打地铺。
自从两人被伽罗赶出来后,想办法用尽各种手段也无法听到里面的谈话,受挫的两人选择回去休息,然后找个机会把枭拦下来打一顿,逼问出来就好了。
若云来的时候是以兔子的身份和伽罗待在一间房,如今本身咒已解,她自然不会再和伽罗待在一间房里。若云理直气壮的进了桓麟的房间,霸占了他的床。
嚣张跋扈的态度把桓麟气的直发抖。
她凭什么这么嚣张?
“凭你有眼无珠,错怪我们妖族。”若云此时正是占理的时候,和桓麟打嘴仗毫不嘴软。
不仅蹬鼻子上脸霸占了桓麟的床,桓麟怒气冲冲的来质问自己睡哪,她反手丢个枕头砸桓麟脸上,自己抱着被子倒头就睡。
桓麟气的直翻白眼,想到自己理亏,这里又是妖族,再三思索后咬咬牙抱着枕头铺了两件外袍就在地上睡了。
这明明是自己的房间啊!若云这只兔妖怎么就有这么跋扈的性格,谁惯的?
“我还是天族太子,虽说是出来历练,但也不至于穷困潦倒到这个地步。”他仰头看了眼若云,小声嘀咕了句:“你这性子竟然都没被排挤。”
真是奇了怪了。
他躺在地上睡意全无,窗外零星的风敲打着树叶,月影婆娑。
只要闭上眼睛就会回想起公子岐从雾中走出的那道身影。真的有凡人抵抗住了耀阳神剑,虽然灵犀安慰了他,但桓麟还是觉得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是因为自己太弱了,在千神殿里修习时也跟不上那些弟子的进程,如今连人族都打不过。
他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件事像藤蔓般死死勒着他的心脏,一呼一吸之间都仿佛被压迫着,勒的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
望着身旁躺着的耀阳剑,桓麟猛然起身,拿起耀阳剑就离开了房间。微乎其微的声响还是惊动了若云,她忽的睁开眼,身后已经没了桓麟的身影。
她没起身。
柴房院子里,几只惊鸦落在树枝上。
桓麟摆开架势,握紧耀阳剑,仔细回忆着剑式。乌云笼月,眨眼间桓麟便已满头大汗。
他不断挥剑,猛刺,横扫,从最基本的握剑练起,一刻不曾停歇。
耀阳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汗水被风一吹便冷冽刮脸,桓麟抹了把额上的汗水,继续挥剑,呼吸声沉重不堪。
“这样可不行,气息都乱了。”
桓麟挥剑的动作猛然停下,他四顾张望也没看见人影。是谁在说话?这声音不是伽罗他们。
桓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谁?”
树叶飘摇间,一道黑影从头顶一闪而下。
来者身披银甲,背挽长弓,面色十分白净,一双桃花眼看人含情脉脉。
“扶光!”桓麟打死也想不到,在这里还能遇到扶光。“你怎么在这?”
扶光一把揽上他的肩膀,“见到我很惊讶吗?”
桓麟放下剑,“你来这里做什么?”
“这就是耀阳神剑啊,果然名不虚传。”扶光摸着桓麟的耀阳剑,唏嘘道。
这人总是自来熟,桓麟记得在千神殿里时他可不是这样的。便道:“你别贴我那么近。”
“好不容易见到同族了你不高兴吗?”扶光抽走他手里的耀阳剑观摩着,忍不住惊呼:“不愧是耀阳剑,这剑身。”
“你到底来做什么的?”桓麟一把抽走耀阳剑,不耐烦道。
扶光笑到,“自然是出任务。”
又有任务了?桓麟转头问:“你一个人?”
“当然不是。”扶光取下身后的黑木弓,对着桓麟道:“既然你这么努力,那就让我来试试功夫长进没?”
黑木弓在他手中漆黑如碳,此弓与众不同的是,外层弓梢至弓臂处嵌有一层银色刀刃,如两把长刀相接。
桓麟咽了口口水,他知道扶光位列天族十二陆之八,是龙潜之陆。换做平日他定然不会答应,可是桓麟看着手中紧握的剑,问自己:自己到底有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