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玻璃杯,走到叶罗费身边,抬起头看着他:“你说,说清楚。”
叶罗费将蛋液倒入锅中,似笑非笑地反问:“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不对,祝哥要是真的和你有什么,昨天夜里就会直接告诉我了,”林锦程快速分析道,“要是你们真有什么,你也不会是这个反应。”
“既然你和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不妨直接告诉你,我们两个互相喜欢,你还是趁早放弃吧。”
叶罗费直接提起他的衣领,像提一只小鸡一样,轻松地把他拽到自己眼前。
“我没有在和你商量,离祝令时远一点,他不喜欢你,你也不要自作多情。”
林锦程使劲挣脱,奈何叶罗费力气太大,他挣不开。
“你,你有本事就打我,看祝哥到时候会心疼谁。”林锦程闭上眼,似乎做好了准备。
正在这时,祝令时的房门传来一阵动静。
他们两人立刻分开,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祝令时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一个在喝水,一个在盛饭,谁也没有和谁说话。
“今天怎么了都是?”青年没戴眼镜,他摸了摸鼻梁上的痣,“都在厨房里站着做什么,出来吧。”
一顿安静到有些诡异的早餐就在惯常的晨间新闻中度过。
林锦程边往嘴里喂饭,边震惊地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看祝哥那样子是一点儿都不知道叶罗费喜欢他的事情啊,如果祝哥知道了会怎样?可他喜欢的明明是自己这款,应该看不上叶罗费这种高大的男人。
但谁又说得准,毕竟这个洋人看上去毫无缺点,他们朝夕相处这么久,产生点感情不是很正常。
思来想去,林锦程决定按兵不动,还是不把今天早上的事告诉祝令时比较好。
不知是不是叶罗费早上那句话太过令人震惊,他一整天都有些恍惚,也没有像往常一样黏着祝令时了,而是站在一旁默默地观察叶罗费和祝令时的互动。
非常普通、寻常、规矩,除了叶罗费有时那种烫人的视线在祝令时身上停留过久之外。
一整天下来,林锦程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现在竟然在和一个外国男人一起竞争祝令时。
林锦程心情复杂。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追求祝令时的成功率一下子就降低了,虽然他和叶罗费完全是两种类型,说不上谁更有竞争力。
但叶罗费起码没有家庭方面的压力,也不用兼顾自己的学业,他可以一直陪着祝令时,光这点就已经比自己强百倍。
下午,心情低落的他借口去逛超市,在岳城的大街上出门散心。
能找到一个完美的爱人很不容易,更何况他喜欢的是男人,没有办法向身边的人说明,也实在无法忍受出柜后受到那种异样的目光、亲人的指指点点,这种情况下,能遇到的同类也不多。
可他是真的不想放弃祝令时。
林锦程走到一家书店门口,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进去,他步入自己最爱看的小说区,顺手抄起一本,打算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他才恍惚地回了茶叶铺。
祝令时仍伏在收银台前无聊地剪窗花,彭素素和梁叔都下班了,店里空无一人。
“令时哥哥,”林锦程哑着嗓子问,“叶罗费呢?”
“他去买菜了,你想吃什么,晚上我俩一起给你做,”祝令时边剪边说,“过了这周,你也该回学校上课了吧?车票买好了吗?”
“还、还没,”林锦程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历,干巴巴地说,“时间过的好快啊,这么快我就要走了。”
“回去吧,大城市多好玩儿,”祝令时挑眉,“年轻人就该去大城市闯闯。”
林锦程嗯了一声,又问:“令时哥哥,你觉得叶罗费怎么样?”
祝令时剪窗花的手微顿:“怎么了?”
“我只是问问。”
“叶罗费不是挺好的吗,”他把玩着被自己剪得不成样子的报纸,“你们这几天都没说过话,锦程,你不喜欢他?”
林锦程摇了摇头:“跟我没关系,祝哥,你还是早点把他送走吧,他在你身边不安全。”
祝令时好整以暇道:“怎么不安全?”
“他这个人很会装,我怀疑他骗过你,”林锦程欲言又止,“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祝哥,他留在你身边,迟早会伤害到你的。”
祝令时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
“我说真的,”林锦程真诚地道,“祝哥,你宁可把我俩一起从你身边赶走,你也不要留下他。”
叶罗费个子高力气大,祝令时不可能是他的对手,而且以祝哥那么骄傲的性子……要是发生点什么,他只能做下边那个。
天啊,真是越想越不能想,越想越不敢想。
在林锦程眼里,叶罗费现在就是个定时炸弹。他想了一下午都没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能让叶罗费永远消失在祝令时的视线里。
祝令时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不过你也快走了,以后说不定再也见不到了,这段时间你们多多忍让一下,别出矛盾。”
见对方根本不听他的,林锦程有些着急。
如果叶罗费不走,那就只能让他死心了,一定要让他放下对祝哥不轨的心思,以后和祝哥保持安全距离。
林锦程心想,在他走之前,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妥。
祝令时是他的,那个外国佬别想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