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过一阵子之后,梁仞会流亡到京郊,然后刚巧被捕。
方到门口,还穿着一身黑衣服的藏棂从屋顶杀了出来,他一剑过来,直直冲着梁仞而去。
姜询看见飞身下来的藏棂,立刻反手掷出一把短剑去挡,兵器在空中“铛”得一声相接,急速之下甚至擦出一点火花。
把这老小子扔在那的时候只想着别被陆所晟发现破绽,这下子姜询啧了一声,心说还是应该当时一刀把这老小子结果了。
藏棂一剑不成,反身又是一招,背剑转身,飞速地翻到姜询身后试图一剑劈在姜询和梁仞脖颈。此人虽然装了个文弱老道士进来晋阳令府,但功夫非常不错,应当是梁仞背后之人的得意侍从。
姜询握着刀的手仍然稳稳得动也没动,袖口中钻出两枚精铁的飞镖,尖刃磨得锃光发亮。一个甩手,姜询把两枚飞镖都射了出去,一只击中剑刃,把那把剑弹歪了几寸,另一只则直接撞在了藏棂拿着剑的手腕上,刺在肉里滴下来血。
这老小子的剑很快,能打偏已经很好了,根本已经来不及躲了,姜询的左肩膀只好就此英勇负伤,鲜血渗出来,从雨水打湿的布料中透出一朵血花来。
藏棂吃痛地捂着手腕,咬着牙狠狠瞪了姜询一眼,恨恨道:“我家主人还以为您是个柔弱的谋士呢。”
“我是啊!”姜询理所当然道,“怎么就不是了?”
不就是抄着暗器抽了他几下吗?至于怨气这么大的?
藏棂:“……”
他冷哼一声,抬眼瞥了姜询一眼,轻功跳回了屋顶:“梁仞现在杀不了,我会再想办法让他闭嘴的。”
“姜大人,我家主人说‘倘若有缘,请您一叙大业。’,希望下次相见,您能随我去见他。”藏棂语罢,一把撕掉了脸上的人皮面具,原本微微佝偻的身形站直,竟然是个面容乖张的青年人。
姜询心下一惊,猛地一下抬头看他,但藏棂已经踏着风蹭蹭地跑了,一片云彩也没留下。
这人是谁,他背后又是谁?为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姜询拧眉,心里愈发有种不好的预感。很快,姜询就发现,这种不好的预感先应验了一部分。
突然之间,整座大院后面一队队骑兵踏着马蹄冲了过来,明亮的火把随着这些骑兵把门口围了个水泄不通,景福的马车被层层的人完全遮住了。
看到马上骑士身上的衣甲,姜询的心凉了一半,怎么就这么点背,被“藏棂”这死小子一搅和,他慢了一步,刚好被赶来的虎贲卫给堵在这里了。
姜询背后的冷汗已经开始不住地冒,他可是用了那样一个借口把虎贲卫给弄来的,他又不怎么会轻功,也不能直接扛着梁仞就跑吧?
他甚至想了一瞬间扔下梁仞直接自己先跑到后院,伺机先跑出去,大不了再找陛下亲卫里的自己人去折腾梁仞,兜个圈子而已的事。可惜这想法也就只有一瞬,因为有人从正门口进来了。
陆所晟就站在最前方,手里撑着伞,雨水从他身侧滑落,夜风吹起他的衣摆,明明是一身暗纹的黑色常服,但他身形挺拔,面容清俊,不怒自威,满身贵气。他身后是背着长剑的谢景晔和一干虎贲卫,陆所晟站在所有人前面,端坐在马上。
来不及了!
姜询情急之下,脑子立刻给他出了个馊主意。
他迅速把刀握在自己手里后,拉过梁仞的手包在外头,站在了梁仞前头,装出来一副被梁仞挟持,正在夺刀的场面。
这梁大人个子委实是不够,姜询这个角度能瞧见陆所晟的马头已经进门来了,只消几秒钟,姜询和梁大人都会在陛下眼底无处遁形。
姜询也没法调整梁仞的体态了,人生在世,主打一个山不就我我就山,姜询稍微往下一蹲,打弯的膝盖藏在衣服底下,正正好匹配梁大人挟持人的高度。
马头刚完整探进来,姜询清了一声嗓子:“救命啊!救命啊!!!我不想死啊梁大人!”
其声撕心裂肺,其势肝肠寸断,其情情真意切,足可见求救之人危急程度之深、自救愿望之急。
梁大人顶着刚在屋里被姜询捅的一个窟窿:“???”
梁仞此时已经被吓虚脱了,张嘴也只能发出嗬嗬的气声,于是他只能用口型怒骂:不要脸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