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谈以桥面前的鬼影们,化身成一道黑影,朝坍塌的女婴塔飞去。
谈以桥心脏砰砰砰的狂跳,冷汗出了一身,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她顿时感觉大事不妙。把墩布一扔,也朝着女婴塔跑去。
谈以桥跑的呼哧带喘,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养一只坐骑,但很快她的注意力又被女婴塔吸引过去。
“轰。”不断的有石块从女婴塔里崩出,砸在土地上,留下一个深坑。
谈以桥一手挡在额头上方,一边躲闪着石块靠近女婴塔。
“嘣……轰。”爆裂声带着一阵浓烈的黑烟从女婴塔里冲出,随之是无数的尸骨从崩裂的女婴塔里倾泻而下,就像是一场洪水涌至,谈以桥瘦小的身体直接被尸骨的浪潮淹没。
谈以桥被尸骨冲的毫无还手之力,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用手护住头,保护自己不受到更多的伤害。
一双手突然从尸骨的浪潮里冲出,一把抓住谈以桥的胳膊,紧接着她就听见熟悉的声音:“臭丫头,快用神力!”
谈以桥顿时觉得浑身充满力量,一道健硕的身影挡在她身前,用身体挡住尸骨对她的冲击。
“散!”谈以桥某足力气,大喝一声,金光四起,一双发亮的眼睛冲破黑暗,直击天空的人脸。
“哇。”人脸吃痛的发出一声惨叫,尸骨浪潮骤然停止。
陈念背着谈以桥从尸骨里爬出来,他怒目圆睁,几个呼吸间就扔出几张雷符,将靠近的鬼影击了个粉碎。
又几道鬼影潜行到陈念后方偷袭。
只听见三声“砰砰砰”的枪响,准备偷袭的鬼影被利索的解决。
陈念嘴角一扯,“林瞎子,你这双破眼睛也就晚上好用。”
林松之扶着唐时诗从尸骨中站起,他一双深邃的眼眸完全变成黑色,似乎能源源不断的吸收能力。
“别废话,桥桥怎么样了?”
陈念放下昏迷的谈以桥,把了一下脉象,“神力使用过度,估计醒来得等一会儿,时诗,你抱着她,别离开我俩的视线。”
唐时诗二话不说,直接把谈以桥背起来,怕她从身上掉下来,还把用刀把外套割成布条,把谈以桥绑在自己身上。
“砰砰。”林松之抬手消灭几个鬼影,子弹经过之地,划出一片火花,点燃了浓烈的黑烟,阻止了天空上方黑烟的汇聚,但很快黑烟再次连接,源源不断的涌向天空。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么邪性?”陈念抬手挡在身前,手持一把桃木剑,脚下步伐又稳又快,眨眼间又砍断了一条飞向天空的黑烟。
“陈狗,这样用处不大,断了一条黑烟,还有其他黑烟,根本砍不完。”林松之一手持枪,一手护住身后的唐时诗和谈以桥,“时诗,这把枪给你。”
林松之掏出一把枪,递给唐时诗,“这把枪更小巧,里面有6发子弹,关键时刻你拿着防身。”
唐时诗接过枪,指尖相碰,林松之冰冷的手让唐时诗的心倏然揪起,她盯着林松之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毅然决然的神情,心疼的想哭。
林松之扭头还想对唐时诗叮嘱,看见唐时诗心疼的流泪时,愣了一下。
他无措的伸手想要帮她擦掉眼泪,但又怕自己的手太冷,冰到她,又怕自己的手太脏,弄脏了这么漂亮的脸。
他几次张嘴想要说什么,最后化作一句“对不起”。
唐时诗眼泪流的更凶了,她眼前一片模糊,林松之的脸也变得模糊,她一手护着谈以桥,一手持枪,任由眼泪流下。
鬼气在四周蔓延,黑烟在天上翻滚,成堆的尸骨在几人脚下。
千言万语在唐时诗嘴里化成一句“要活下去”。
林松之沉重的点点头。
他没再看唐时诗,而是转过身,同陈念一起将唐时诗和谈以桥护在中间。
“咔吧”天空一道惊雷划过,紧接着无数道闪电以鬼脸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唐时诗看着天空,整个人被压得喘不过来,突然她好像看出来什么,大喊,“像藤蔓,你们看。”
陈念和林松之抬起头,天空惊雷滚动,片刻后豆大的雨点落在陈念眉心。
陈念手指点了一下雨滴,放在嘴里抿了一下,脸色微变,“这不是雨,是血!”
另外二人大吃一惊,但雨血已经倾盆,他们被鬼影围住,又被天上的鬼脸盯上,根本无路可退。
雨血滴落在唐时诗白皙的脖颈上,滑下一道血红的曲线。
唐时诗扭头查看谈以桥的情况,见她还是双眼紧闭,不由的开口轻唤。
“桥桥,你还好吗?”
“能听见我说话吗?”
“现在情况很危险,我们可能逃不出去了。”
……
“砰砰砰”林松之迅速开枪,击中从鬼脸伸出来的一缕黑烟,被打散的黑烟很快又被其他的黑烟重新顶替,从鬼脸处伸出,朝四人袭来。
“急急如律令,火!”陈念甩出符箓,手中桃木剑一挥,火符爆裂引发了一场爆炸,火光将像几人袭来的黑烟全部烧退。
唐时诗背着谈以桥,举着枪,紧张的看着四周,生怕有鬼影趁着林松之和陈念分神之际偷袭。
“不行,这鬼脸凭借咱俩的力量根本没办法完全打败。”陈念摸了一把脸,整张脸蹭的血红,他瞪着眼睛,对林松之粗声道:“趁着你我还有力气,先让时诗带着丫头离开,这鬼脸吸收了几百年的女婴的怨气,早就不是你我之力能完全抗衡的了。”
林松之深沉的眼里透露着杀意,他直视天空的鬼脸,脚下的尸骨不断的发出哀嚎,冲天的怨气汇聚成的能量已经成为魔道,不容小视。
林松之嘴唇微动,“若是你我死了,那这鬼脸会怎样?”
陈念挥动桃木剑斩断靠近的鬼影,“如果你我皆命丧于此,那时诗和丫头连活命的机会都没有。”
林松之面含怒气,说话一字一顿,“陈念,我问你,如果你我死了,这鬼脸会!怎!样!”
陈念嘴角无力的弯下,“如果你我死了,这鬼脸便能冲出村子,以它的怨气,能在一夜之间毁掉整个安州市。”
唐时诗倒吸一口冷气。
“安州市的特殊部门人员不充足,设备不完善,完全不及备对抗鬼脸的能力。”林松之对着鬼脸打了一枪,子弹像是打进了棉花糖,毫无丝毫的反应,“不能让鬼脸离开村子。”
陈念脸色一顿,“打败它是不可能,但还有一个办法能让鬼脸暂时不能离开村子,伤害到安州市的百姓。”
林松之看向他。
陈念把桃木剑举在胸前,一手捏诀,“封印!”
林松之没说话。
唐时诗胸口一紧,忙问:“打败它都很难,那封印它是不是也需要很大的能量,需要我做什么?”
一只手拍在唐时诗的肩膀上,林松之举起枪让所有鬼影不敢靠近,“你要做的就是带着桥桥离开,无论你用什么办法,都要让她活着离开这里,回去找到张树峰让他发布特级红色预警,第一时间从总部调去人员和兵力镇压村子里的鬼脸。”
唐时诗颤抖着嘴唇,似乎已经知道林松之和陈念的结局,但她还是带有着一丝希望的问:“你俩呢?”
陈念和林松之没有说话,他们的沉默让唐时诗更加难过。
“要是你们逃出去了,记得告诉丫头,我的道观归她了,但她不许把道观名字改成‘富婆观’,她要是敢改,我头七回来第一个要她好看!”陈念絮絮叨叨的叮嘱唐时诗。
“回去好好吃饭。”林松之只对唐时诗说了这一句,他甚至没有看向她,而是始终警惕的看向四周。
唐时诗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只恨自己的能力弱,帮不上忙。
“好了,别哭了。”陈念来到唐时诗身边,“看见眼前的路了吗?看不清楚没关系,一会儿我把黑烟劈开,你通过印堂朝着北跑,不要回头,不要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跑到天涯海角也成。”
唐时诗哭着点头,她调整了一下谈以桥在她身后的姿势,手里拿着枪,咬紧牙关。
陈念掏出火符,一把扔了出去,林松之举起手\\枪,对准火符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