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娘闻言,有些疑惑地看向程宥礼,眸光中充满了不解。
趁着程宥礼还没说话之际,主要是怕自己这个大哥又弄出什么乌龙,秦姝赶忙接着解释:“不过,我确实有个关于医术上的问题,就是……我恰巧得了一瓶药酒,不知道真假……”
秦姝边说,便从身上取出那瓶药酒,犹犹豫豫地还在纠结要不要递到柳月娘身前。
柳月娘见状,不恼也不急,脸上始终挂着盈盈的笑意。
待秦姝将药酒递过来后,才伸手接过。打开手上的药瓶,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手蘸了一点。
“月娘大夫!别!万一有毒呢……”看到对方要往嘴里送,秦姝吓得连忙阻止。
柳月娘见秦姝如此,笑着摇摇头表示没事,便尝了尝指尖的药酒,随即转身去了药柜前,拿来笔墨写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柳月娘便拿着写好的方子递到了秦姝面前。
“这些是什么?”秦姝看着上面的药材名,可惜的是秦姝虽然账算得还可以,但是字却是不识得几个。
见秦姝一脸疑惑,柳月娘便伸手比划着什么。
看到柳月娘比画的时候,秦姝这才意识到对方不会说话,可是这手势她也看不懂啊。
比起秦姝的苦恼,一旁的程宥礼倒是看得聚精会神,随即替柳月娘向秦姝解释:“月娘的意思是,这方子是药酒里用到的药材。虽然药材没错,但是炮制手法比较粗糙,所以治伤的效果不大。”
听到程宥礼的转述,柳月娘点点头表示认同,又朝程宥礼投去感激的笑。
见柳月娘对自己笑,程宥礼倏地红了耳根,不敢与其对视。
得到答案之后的秦姝却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注意到程宥礼的不寻常。
“看来还真是我冤枉他了……”秦姝喃喃自语,想起当时那个骗子,嗯……那个人那么大反应,原来真是自己做得过分了。
“谢谢你啊,月娘姐姐。”秦姝抬头道谢,就看到程宥礼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耳朵就像那烧红的铁一般,不敢与柳月娘对视的模样。
秦姝面上露出狐疑,突然之间,某些东西就说得通了。
比如,之前请自己吃饭非要绕那么远去济仁堂对面的食肆,那食肆的老板还对程大哥那么熟悉,合着是去得多了。
再比如,今天自己只是站在医馆前站了一会,对方舍近求远把自己拉到这来,原来是为这。
离开济仁堂,都走出二里地了,程宥礼耳边的红还没消退下去。
从前她怎么不觉得程大哥这般青涩呢?秦姝突然很怀疑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稳重博学的程大哥,是不是被妖怪换了。
“程大哥,你喜欢月娘姐姐啊?”
“没有,瞎说!桑桑,你……你别胡说!”
秦姝只是很寻常地问了一句,谁料程宥礼反应如此激烈,甚至整个脑袋都红了。没错,不是整张脸,而是整个脑袋。秦姝甚至觉得都能看到程宥礼此时的头顶在冒烟。
看到程宥礼红着个脑袋语无伦次的模样,秦姝有些惊愕:“没有就没有,程大哥你激动些什么?”
不过难得看到一向端方持重的程大哥这样,秦姝心中顿时也升起作弄的心思:“不过我看月娘姐姐长得又好看,还懂医理,也不知定亲了没有。正好介绍给我娘的远房二舅哥的三叔的侄子的姐夫的大姨的儿子……”
“不必了……月娘和我说过,她不想那么早婚嫁……桑桑!”程宥礼还一本正经地为柳月娘拒绝秦姝的好意,但是话说到一半,看到秦姝在那偷笑的模样,便反应过来对方是在拿自己取笑。
见程宥礼恼了,秦姝连忙收敛笑意;“好了,程大哥,我娘可没什么远房的二舅哥,你就放心吧!”
听到对方的话,程宥礼又羞又恼:“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和谁学坏了!连你程大哥我都开始取笑了!”
“不过我也不是骗你,你刚刚也看到了,月娘就只有一个爷爷,两人一起支撑济仁堂,着实辛苦。而且柳大夫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
不知是想到什么,程宥礼的眉头紧锁,一副难过心疼的模样。
闻言,秦姝也叹了一口气。
听到秦姝的叹气声,程宥礼低头看了秦姝一眼,笑道:“你这小丫头叹什么气,好了,你还要买什么吗?程大哥陪你。”
秦姝摇摇头:“我都弄好了,这会时间也不早了,程大哥,我就先回去了。”
同程宥礼告别后,秦姝就回去了。
路过回家的那座桥时,秦姝还特意往桥底望了几眼,不过除了有几个贪玩的小孩以外,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知为何,秦姝心中却是莫名有些沉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