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让她忘记了磕在地上的疼,意识弥留之际,她已经在潜意识里说服自己,接受就这样死去的命运……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剑光劈开浓雾,驱散彻骨冰寒。
头顶响起衣袂翻飞的猎猎声,伴着淡淡清幽的莲花香,降临身前。
白冼秋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眼前越来越近的天青色身影,逐渐与记忆中那抹高高在上的背影重合在一起。
是梦吗?
白冼秋来不及细想,眼前陡然一黑,随即重重倒了下去。
当她再次睁眼,已然身处温暖干燥的石窟之中。
噼啪——
细微的响动吸引了白冼秋的注意,她侧首寻着声音的源头看去,一团无根灵活正熊熊燃烧着。
白冼秋耸了耸鼻子,眉心顿时皱成一个川字。
是卫青霭的气息。
难道,又是她救了自己?
白冼秋木然地坐起身,一直披在胸口的衣衫顺势滑落,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肌肤。
即便有灵火取暖,白冼秋还是被冻得一哆嗦,她连忙拉紧衣衫,自胸前掀起一角,往更幽深之处望。
本该□□的身体缠满了白色绸带,一寸一寸将敏感部位包裹,再经由腋下在腰侧绑了一个形似蝴蝶的结。
白冼秋伸手摸向腰侧的蝴蝶结,本想用力扯开,却在动作的一瞬间被喊住。
“喂喂喂,这是我好不容易系上的,你可别乱动。”
熟悉的声音让白冼秋浑身僵硬,手臂也跟着软绵绵地垂了下去。
“卫青霭,这是你做的?”
“当然。”
一旁的卫青霭闻言,十分自然地承认了,完全忽略了白冼秋话中冻出冰碴的寒意。
白冼秋见卫青霭认得轻松,悲愤之情油然而生。
她居然这般羞辱自己……
白冼秋捏紧双拳,也顾不上冻结的经脉是否恢复,抬手便是一拳。
卫青霭上一秒还在笑,下一秒便被拳风化作的无形刀刃直扑面门,吓得她连忙祭出霜华剑抵挡。
刀刃被与霜华剑对撞,发出砰地闷响,激荡的灵力在石壁上砸出一道深坑。
“白冼秋,你做什么!”
卫青霭见白冼秋非但不感谢她的救命之恩,还对她下死手,也动了气。
可当视线触及白冼秋的一瞬间,卫青霭心中汹涌的怒火又霎时被眼前的莹莹泪光扑灭。
只见白冼秋双手攥紧衣衫护在胸前,一脸悲愤交加地瞪着她,一双狐狸眼中泪光闪烁,叫人动容。
“你扒我衣服,还问我做什么?!”
白冼秋又羞又气又恼,恨不得一剑杀了卫青霭。
卫青霭:“……额。”
她挠挠头,又挠挠头,半晌才憋出一句:“我在给你疗伤啊,不脱衣服……怎么疗伤?”
眼看白冼秋气得开始发抖,卫青霭连忙摆手为自己辩解,道:“你别误会,是你的衣衫被寒雾浸湿了我才脱下来的,绝没有要轻薄你的意思!”
“何况你我皆为女子,看一下也没什么吧?大不了我给你看回来就是了。”
卫青霭理所应当地为自己解释,全然忘了这里是相当于古代的异世界,21世纪那套开放的理论在这里行不通。
当她反应过来时,白冼秋已经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她双目含泪,明明十分虚弱,面上却是一副凶狠的模样,也顾不上冻结良久的经脉是否恢复,一柄用灵力凝成的长剑就这么凭空被她握在手里,抬手便朝卫青霭刺了过来。
“我杀了你!”
卫青霭堪堪躲过这一剑,刚想开口,就瞥见白冼秋瘫软下去的身体,无法,她只好闪身上前,将白冼秋抱进怀里。
罪过啊罪过,这要是被白冼秋发现,不得把她刺成马蜂窝?她是来刷好感的,不是来作死的啊!
思索片刻后,卫青霭将白冼秋放平在地面,掐诀探入白冼秋灵台。
看着白冼秋紧蹙的眉心逐渐放平,卫青霭才长舒一口气。
她方才给白冼秋施了宗门禁术,能让她忘记今晚发生的一切,不过这项禁术只有在施术者的修为高于被施术者才奏效,好在原身的修为在白冼秋之上,不然她真不知道要怎么向白冼秋解释了。
不过白冼秋的修为终有一天会超过她,届时……
卫青霭瑟缩一下,石窟里明明没有风,可她却感到了彻骨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