茄子需先一步裹上淀粉水,淀粉里也有一颗鸡蛋,能使炸出的茄子更香。油锅里滚上一圈,炸到表皮酥脆,筷子夹上去颇有实感,轻轻用力,咔嚓响,炸好的茄子和肉末融为一体,黏糊酱汁裹着白米饭,最为下饭。
抱蛋豆腐出锅后,在上面撒上几粒葱花调色,白里显翠,而茄子条软塌脆,令人意外,三种口感如何在一道菜里体现出来。
分明是清晨,肚里吃不下饭,闻着香味却有些饿。
他们品尝着美味,多余的一口都未剩下。
有了桑元的开拓,孙芽几人忙活一大早,勉强复刻出来。
但有桑元在前,自己做的总差点意思。
桑元看着他们如此积极,手都不带困,如此重的锅轻飘飘拿起又放下,格外震撼。做多的他们也不浪费,味道不错的摆在大堂内,味道不行的,留给自家人慢慢吃。
桑元原先动了心思,想送给这些左邻右舍,后来又想这又不是乡下,大家互相照顾,自己这会送了,该有客人闹了,他们花银子买的东西,住在春日宴周围的人轻松可吃,叫他们面上如何挂的住。
菜炒好了,桑元又蒸了三锅精米,直看得水云心疼。但听掌柜说能回本,才任劳任怨洗着米,掌柜创新的东西,总会给他们带来次次的震撼,他们毫无条件的相信。
春日宴一开门,热气香往街巷窜。
吸引不少平头百姓站定脚步。
张璀和水云抬着一大盆今早做的菜,三样菜,每份分量不少,可供寻常成年汉子吃上五口。
“这是作甚?”
“不清楚,当看热闹了,瞧一瞧呗!”
不一会儿,春日宴前围了不少人,连其他开铺子的掌柜都没挺住好奇,派小厮来看。
桑元以勺敲锅代替锣鼓的声音,使劲敲了几下:“今日春日宴不卖火锅,卖些新花样,咱们铺子人手少,客官们多担待,想吃火锅明日来,今日咱们只卖着自助!”
有不少人是想来吃火锅的,听到这话格外失望。
桑元给他们一人写了条子,明日若来可以免费送一道素菜。
留下的人对自助很是感兴趣:“掌柜,自助是啥啊!”
桑元拿起其中一盘菜:“这三道菜和米,无限畅吃,米是黄家卖的精米,大家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黄掌柜,三道菜,有肉有素,抱蛋豆腐、拔丝红薯还有肉末茄子,店里赠送一盘素水烫菜,只要三十文钱,这些东西无限畅吃,吃到饱,不过限时一个时辰,前提条件就是吃多少取多少,不能浪费。”
“精米!”
现在谁家吃米不是精糙两掺和,能省下一大笔银钱。那些接待达官的铺子卖的精米,只不过加了些水蒸熟了,却要卖十五文钱一碗,简直抢钱。
“这是真的?”
“菜色不错,不知道味道如何。”
“这般新奇的卖法,赚的来钱嘛。”
一个魁梧的汉子狠吃起来,几斤饭下肚,如同深水有石听个响。
桑元笑道:“自然为真,你们只管放心吃,菜没了叫后厨再炒就是。”
有老主顾掏了三十文钱,先一步走进去,指了指那桌上的菜,各要了三盘去吃,又盛了一大碗精米,他挑了挑,果真没有粗壳,实实在在的精米。
孙芽去后厨抓了一把素菜放进锅中煮熟,端上来送给那位客官。
陆陆续续进来了不少人,点多少,那小二就给他们拿多少,绝不含糊。
“闻着好香!”
“吃饱了还想吃,价格也划算,东西实在的很。”
这些人里,一人与之不同。
李自雪是掌柜派来探底的,春日宴这阵子抢了不少人生意,引得人怨声连连。
要想探底,今日必须走这一遭,看看这春日宴到底下了什么迷糊汤。
他交了钱,趾高气昂的走进门,装作难伺候挑刺的样子。
张璀来招待他,见他面色不甚好,贴心给他送了一盘酥脆花生,问他客官是否有什么烦心事。
李自雪这么大还没被这般小哥儿柔情对待。
他娘性子火辣,他爹更是脾气爆辣,别人温声一问,李自雪说话都跟着细语了。
支支吾吾要了几道菜,全然忘了今日来的目的。
他用筷子夹菜,一口下去满口香,吃个顶饱,要不是实在吃不下,他还要再来一盘,边吃还要往张璀那边看。
那小哥儿长得秀气,嘴里说话也甜,伶俐能干,期间不少次朝他看,与他对上眼还来问他,客官有什么需要的。
李自雪摇摇头说没有的,心里就是想和人家搭上话,一个时辰后,依依不舍走出门。
也不知怎么,瞧着小哥儿心里就扑扑的响。
往身后看,一大堆排着队的人,拿着号码牌等着。
李自雪魂不守舍回去。
他们家掌柜问他:“吃出门道没?”
李自雪面红耳赤,恍然大悟,双颊绯红:“爹!我,我想娶夫郎了。”
人外景洪坊掌柜屋里李自雪亲爹的李掌柜:“?”
“你脑子没疯吧!”
“要你去看春日宴的迎客手段,你跑去垂涎人家小哥儿,李自雪,你娘是这样教你当登徒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