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澜梦起身来到窗口,看着楼下来往的人群,视线落在那些眼里只剩下麻木,日常只能围在男子身边转的女人身上,“你不是问我为何要女扮男装,我想要为这世间的女子谋一条出路,一条不依靠男子,也能在这世间立足的出路。”
灵玉想说这可能吗?但她看着窗前站着的挺直的身影,明明和她一样纤细,却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对呀,他是程澜啊,那个遇到任何事都能解决的程澜。
灵玉缓缓起身,眼神也越发坚定,“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程澜梦回头,对上灵玉那双充满坚定的眼睛。
夜晚,裴温伦再次悄悄出现在程澜梦的床边。
闻着他身上传来熟悉的墨香,程澜梦抱着被子自然而然的往里挪了一点,空出身边的位置。
裴温伦那双冷硬的眼眸,一瞬间变得柔和,从牢房里带出的戾气也消失干净。
他褪去外袍,趟进那已经被睡暖的被窝,漂浮的心有了一种踏实感。
“灵玉那里我派人盯着,你不用担心。
其实在裴温伦看来,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但程澜梦已经做了决定,他便不会干预,只会提前帮她做好预备措施。
程澜梦将头枕在裴温伦的胸口,听着耳朵下面传来的强而有力的声音,她没有言谢,只是将放在裴温伦腰间的手收紧。
血气方刚的男人,哪经受得住这样的撩拨。
于是呼吸间裴温伦已经调转方位。
体谅程澜梦这几日的辛苦,这一晚裴温伦并没有要得太狠,但程澜梦还是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不,等第二日起来,程澜梦就察觉自己的嗓音变得格外沙哑。
经历过的人都懂。
没经历过的……
灵玉以为程澜梦是晚上看书看太晚着凉,一上午都围在程澜梦身边不是端茶倒水,就是嘘寒问暖。
这不,一上午的时间,关于灵玉公主移情别恋的言论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魏元青来过两次,想要接走灵玉,都遭到了拒绝,没有办法,魏元青也只得在客栈住下。
因为上房都已经住满,魏元青要住就只能住下等房,下等房大多是普通百姓住的,多是多人间。
难为他一个堂堂世子爷,竟然和别人合住一间,这倒让程澜梦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程澜梦也没空去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因为还有三日就是科考的日子,所有参考的学子都陷入了考前高度紧张期。
千里之外的仙音县。
程敬神情紧张的举着一张木椅躲在门后,仔细的听着屋外的动静。
没过多久,屋外果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程敬顿时屏住呼吸。
事情还要回到半个月前,离开京城还没两天,程敬就觉出点不对劲来,虽然他在太仆寺只领着闲职,但对马还是多少有点研究,马儿拖拉着马车吃不吃力还是能看出来的。
离开京城没两天,程敬就发现容和乘坐的那辆马车车轮驶过的痕迹变浅,马儿也明显轻松了很多,再加上一日前容和就称病没再下过马车。
再加上那逆女也是没再露过面,傻子也能察觉到不对劲。
但程敬万万没想到,就在他带着人掀开车帘发现容和罗莹以及那逆女都不在马车里后,竟然被一群突然出现的人给绑了,而领头的人正是他的儿子程明然。
程明然带的人个个武功高强,程敬带的护卫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一路上程敬都在找脱困的办法,奈何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他们被迫回到了仙音县。
而罗斌父子,见过了程明然收拾他父亲的这个阵仗,立马举双手投降,什么结亲,万不敢再提。
程敬以为回到了仙音县,儿子总要放过自己了吧,却没想到自己连祖宗都没见,就再次被儿子关了起来。
或许是这段时间什么都没干,程敬有空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也终于让他寻到一点蛛丝马迹,也是这一点让他更加坚定自己必须回京城。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修长的身影印在地上,他的手里拎着一个食盒,里面装的东西程敬不用看也知道,那只是一碗白粥。
没错,一碗白粥,让人饿不死,同时也让人没了力气折腾。
为了不让更多的人看出异常,每次都是程明然亲自送食盒进来。
起初程敬想过说服儿子,但奈何儿子铁了心要跟他作对,所以也别怪他心狠。
瞅准时机,程敬凝眉,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椅子朝着来人重重砸去。
程明然察觉到异常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朝着地板倒下去,无力的闭上眼睛。
椅子已经碎成了两半,一半在地上,一半还握在程敬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