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院长却任由程澜胡闹,察觉到程澜的意图后,也没有企图阻止。
“该见李夫子了。”裴温纶收回视线回答。
裴温纶的打量毫不掩饰,程澜梦怎么会察觉不到,她从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锋芒。
苗思博下意识问到:“不见见贾明德?”
程澜梦突然冷笑了一声。
屋中的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程澜梦耸肩:“一个已经认定妻子杀人的人见与不见有何区别。”不过是看他如何撇清与自己的关系而已。
原本已经抬脚往外走的裴温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过来,他说:“程澜,此前你认为衙役先入为主有所偏颇,如今的你与之有何区别?”
“我……”程澜梦顿住。
片刻后,程澜梦伸出双手对着裴温纶弯腰行礼:“多谢夫子提醒。”
裴温纶颔首。
屋中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怎么有点不明白呢?
苗思博则是勾起嘴角露出笑意。
大理寺监牢。
因为还没有正式升堂定案,李渔暂时被关押在普通牢房里,除了没有自由外,牢房环境还算可以,一人一间,还有一架简易的木床,李渔身上也没有被用刑的痕迹,比程澜梦想象中要好很多。
“李渔,有人来看你了。”狱头抬手敲了敲了面前的铁门。
里面背对着门口坐着的李渔缓缓回过头来,以往精致的面容此刻只剩满脸憔悴,她先是瞪大了眼睛,在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时,眼中的光慢慢消失。
似是羞于面见自己的弟子,李渔再次背对门口。
“我不认识他们,叫他们走。”
苗思博出声提醒:“他们很关心你,也想帮你。”
回应苗思博的是李渔长久的沉默。
苗思博转头看向程澜梦和裴温纶,李渔从入狱起就是这个态度,她拒绝和任何人交谈,对当日发生的事也闭口不言。
程澜梦对此倒没有露出丝毫的意外,她见过太多这样的女人,被男人伤透了心,却还不肯死心,甚至开始不断在自己身上找原因,陷入自我怀疑里,这个时候的她们都是听不进劝的。
所以此时程澜梦只能将最坏的结果说给李渔听,“夫子,您是在期待您的夫君来看您吗?他不会来,从您走进这里开始,您便成了您夫君人生中的一个污点,以后也会成为整个家族的讳忌。别人在谈论到您,也只会说那个因为嫉妒夫君纳妾而杀死小妾的恶毒女人,您连名和姓都不配再拥有,甚至哪天您死了,也不过是乱葬岗中的一抹孤魂。
哦,对,您的夫君可就不一样,他会重新迎娶一位美丽贤惠的妻子,他们一起生儿育女,住您现在住的后院,睡您睡过的雕花木床,您说您夫君以前对您说过的情话会不会对她也说呢?”